我虎軀一震,悄咪咪把我家的多多抱了起來。
錢大少的酷炫面具變成了痛苦面具,眉毛挑起又落下,最后說:「媽,我有名字。」
阿姨大概給這一聲「媽」取悅了,笑得嗔怪嬌羞:「多多,媽媽跟你道歉,你就別生氣了,不想相親就不相親,也犯不著跑這里來。」
我瞄了一眼老板的臉色,覺得不比放了三天的豬肝更好看。
媽啊,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老板的小名……好像叫多多啊,難怪我叫貓,他老回頭。
多多……錢多多……真他娘的好名字啊……
我看著老板和老板他娘,覺得自己即將面臨失業。
老板娘和老板說完話,下樓路過我,我連忙點頭哈腰的叫夫人。
錢夫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開始在包里翻東西。
這種情況下,她可能是在翻銀行卡或是支票吧?預備甩到我臉上,叫我離開她的寶貝兒子。
錢夫人終于拿出張卡放在我手里,可惜不是銀行卡,我感到大為失望。
「名片你拿著,我們母子都忙,聚少離多,你在多多手下工作,多幫我照顧照顧他。」
哦買噶,錢夫人上輩子這是跟著大禹治過水,還是修過都江堰?怎麼能有這麼通情達理,通透豁達的富太太。
我想想,好像我這窮酸的前半輩子,也沒見過貨真價實的富太太。
老板娘走了,老板的表情總算是松弛了些,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站在沙發旁邊,板著臉雙手交叉,假裝自己是個護草使者。
可偏偏我家那只沒有眼力見兒的貓,逮著老板的絲絨褲腿,抓撓個沒完。
「咳咳。」我大概是瘋了,以為貓能理解我咳嗽的意思。
「咳咳咳!」我試圖集中精神,用我的目光震懾住這個逆子。
貓沒理解我的意思,老板肯定是理解了。
他說:「你這貓能改名嗎?」
「能!老板我明天就去給貓戶口改名。」
8.
老板的假期剛結束,之前圍堵過我的劉千金和何公主就來了。
劉千金給老板寫了一首酸詩,老板聽了直皺眉頭。
眼看千金泫然欲泣,我站在老板身后連忙鼓掌。
「好詩,好詩!情真意切,真情雋永!」
老板給了我一個眼刀,對劉千金說:「我還有事,你早點兒回去吧。」
長了一張羊羔臉的劉千金抬起一雙剪水秋瞳,淚光微微,遞給我一個求助的神色。
我承認我有被擊中,但是我不能再說話了,會被炒魷魚的。
她走之后我壯著膽子問老板,為什麼不喜歡她。
老板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語氣冷凝:「你倒挺喜歡她。」
我連忙否認,不敢再問。
劉千金前腳走,何公主就吵著要進來敘舊,給我半拉半拽,弄出了公司。
何公主那可是富二代,哪兒受過這樣的氣,奈何她那細胳膊細腿兒也掰不過我,只好指著我的鼻子,奶兇奶兇地放狠話。
「姓蘇的,你就是個保鏢,你給我等著,老娘一定要你好看!」
我按著她的腦袋,摸了摸:「好的好的,何小姐趕緊回學校吧,該吃中午飯了,別餓著,我們老板喜歡能吃的,你啊,還是得多練,像上次那樣跟著我吃,吃吐了不劃算。」
9.
老板出差,送去機場的路上我一直提心吊膽,好在沒有人跟車。
說實話我以為這種富出天際的有錢人出遠門,應該整一個私人飛機的。
結果老板老老實實買了個頭等艙的票,都沒走 vip 通道。
親民是親民了,低調是低調了,就是整的我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這要是有人搞到了他的行程,處心積慮要跟機呢?
我苦著臉,咬著牙,憂國憂民地看著老板:「老板您一定要好好地回來呀!」
錢老板白了我一眼:「你老板我是去敘利亞做慈善嗎?」
「不是這意思,我不在您身邊,您路上小心。」
「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
「嗯?」
「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秘書用你的信息買過票了,坐我旁邊。」
啊這……怎麼事前沒提醒出差要帶上我啊?
「你這什麼表情?」錢少抱著雙手,睨著我:「公費出差,不樂意?」
「樂意,樂意至極。」我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心里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