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經養大了,再動手很麻煩。
原配只想讓他無法競爭財產,也不是非得讓他死,于是提出條件,只要厲冬毀了容,并且廢掉一條腿,就放過他們。
厲冬的媽媽不同意,甚至當場自盡,用自己的死,永遠瞞住了厲冬的下落。
躲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厲冬,被媽媽凄厲的喊聲嚇得不敢再進家門。
原配沒見過厲冬長大后的樣子,更不可能把同齡的孩子都抓過來測 DNA,加上想一想,十幾歲的小孩,沒人照顧,估計連一個冬天都熬不過。
原配放心的走了,叫手下收尾。
于是那個為了兒子隱姓埋名了十年的漂亮女人,就這樣拋棄孩子去「傍了大款」,再也沒回來過。
沒人記得這件事。
只有那個艱難活下來的孩子,在 17 歲那年,騎著摩托車撞向了厲越平的獨生子,也是那個原配唯一的孩子。
厲越平的獨生子當場死亡,原配受了刺激,一病不起。
而厲冬,被關進了監獄。
沒想到造化弄人,厲越平老了,沒了生育能力,也沒了繼承人,收養的孩子只知道吃喝玩樂,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會所酒店娛樂業盤根錯節,養子受人哄騙敗掉了不少家產,他又不得不親自把厲冬從監獄里撈出來,接管他的生意。
厲冬同意了,以雷霆手段接管了生意,抽打了心思活絡的手下。
并手段陰狠的,拿回了被廢物弟弟拱手讓人的娛樂公司。
但沒想到,掌權之后的他,反手就將厲越平送進了療養院,并切斷了他跟外界的聯絡,說是休養,實則囚禁。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是為了告訴我,他很可憐麼?」
我皺眉,看向那個,大大咧咧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卻一臉訝異的抬頭,「可憐?你不覺得羨慕麼,自從認識這小子那天,我就沒有一刻不盼著我家那個老畜生也趕緊嗝屁,放我跟我媽自由的。」
14
「邵飛宇,讓你看病,沒讓人犯病,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厲冬走進臥室,應該是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汽,嘴唇被熱氣蒸得泛紅,襯得他膚色更加冷白。
「放屁,我又不像你,孤家寡人樂得清凈,再不趕緊咒那老不死的快點沒,我都要被煩死了。」
「得了,滾下去喝酒。」
「你不去?」
「我換個衣服。」
「小唐妹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再過十五分鐘,會有人過來幫你拔針。」
被稱作邵飛宇的男人起身,離開前還不忘叮囑我。
套房的門關上。
厲冬拉開衣柜,拿出了一件新襯衫出來,黑色的。
我之前翻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他衣柜里只有黑襯衫。
但就在我疑惑他準備去哪換衣服的時候,卻看到他直接脫了浴衣,光裸的上半身就那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我眼里,還好他沒那麼喪心病狂,至少穿了褲子。
我驚呼一聲錯開視線。
但那些遍布他全身的傷疤,還是留在了我腦海中。
他「呵」了一聲,「邵飛宇說你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可我看你挺健康啊,連嗓門都這麼亮。」
我到底沒忍住,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我需要去買手機,給家人報平安。」
「你怎麼總覺得,我會放你走呢,而且這一次,可是你自己同意留下的。」
「厲冬,不顧當事人的意愿剝奪對方自由,你這是非法囚禁。
」
「非法囚禁?」他把這四個字輕輕重復了一遍,「那怎麼才能讓你自愿留下來呢,你說,把你父母也接過來,會不會好一點。」
「不過這樣的話,會所里地方還是小了點,你爸爸身體不好,邵飛宇可以照顧,但你媽媽退休之后,有種花的習慣,所以還得有塊地才行。」
聽著厲冬一字一句的說出我父母的習慣,我越聽臉色越蒼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卻笑了,唇紅齒白的像個惡魔,「唐柔,跟你有關的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怎麼樣,我現在還是非法囚禁麼。」
我還是妥協了。
同時也意識到,我之前的想法實在天真,本以為他前半生辛苦,過得艱難,所以他想要找到我,會救我,也只是為了留住那唯一一抹,曾靠近過他的善意。
可事實上,無論他的過去多麼令人同情,他都還是那個不擇手段的瘋子,手段狠辣,睚眥必報,被這種人纏上,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深淵……
厲冬走了之后就沒再回來過。
十五分鐘后有人給我拔了針,拿了粥。
這地方不能鎖門,我原本還惴惴不安,把花瓶放在椅子上,抵在了門前。
這樣只要有人推門進來,花瓶就會摔碎。
但直到我睡醒,門口的花瓶,都還好端端的放在上面。
打開房門,門口的地毯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里是最新款的手機,以及我那個被摔碎了的手機殘骸。
我不知道厲冬是怎麼找到它的。
那個手機雖然不能用了,手機卡卻沒損壞。
我把卡換在新手機上,終于聯絡上了外界。
先是給父母和程度都報了平安,又跟周政道歉,延后辦理離婚手續的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厲冬很少露面,而且他嘴上雖然說著不允許我走,但實際卻沒怎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