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戎語氣抱歉,「我只是想著讓你看到我的傷口心疼我,卻沒有想到你會害怕。對不起。」
我鼻子酸了酸,「這麼喜歡我啊?」
他聲音悶悶的,「嗯。」
我又道:「上次故意露腹肌又露傷口,也是因為想讓我擔心嗎?」
他已經有些局促了,掙扎著說:「……我以后不會了。」
我笑了笑,和他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開始給他喂粥,「你不是傷口在,不好抬胳膊嗎,我喂你。」
江戎,「倒也不是那麼嚴重……」
我不聽繼續投喂,江戎乖乖不說話了。
半晌他道:「悠悠,你還傷心嗎?」
我有些不明所以,「傷什麼心?」
「陸謙。」
我專心給他喂湯,「我不喜歡他了,他當然傷不了我。」
江戎道:「其實我本不想告訴你那件事情,師父也不想讓你知道。但是那天你說八卦一下,我怕你還在意他,就沒忍住把那件事說了,我是想你對他徹底死心的。
悠悠,是我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應該給你年少的感情留一個美好的印象,現在因為我,你肯定感覺很糟糕,雖然這是我的目的,但是讓你傷心了,是我沒有做對。」
「傻戎戎,你做的很對,我沒有那麼玻璃心,而且,我和他離婚的時候,就對他徹底死心了。」
我喂了他最后一勺子粥,語氣像問外面是晴天還是雨天一樣自然,「不過戎戎,你這麼喜歡我,我要是不喜歡你,該怎麼辦呢?」
他喝粥的動作頓住,眸中有著難言的喜悅。
他知道,我能這樣說,就是在接受他的喜歡了。
我被他炙熱的目光看的有些窘了,大聲的虛張聲勢道:「你不行啊江戎,沉默是什麼意思啊?你應該說,那我就注孤生吧,這輩子除了洛悠然,我誰都不喜歡!」
他奪過了我手里的碗,緊緊抱住了我,「悠悠……」
我又羞又急,「傷口傷口!」
他哭笑不得,「小傷,一點都不疼。」
「我疼,我疼還不行嘛!以后你可要少受點傷。我爸每次受傷,都少不得被我媽嘮叨。以后你也做好被我嘮叨的準備吧。」
江戎埋在我的肩頭笑了起來,一顫一顫的笑的我心肝也跟著亂顫。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語氣,「悠悠,怎麼會這麼順利,我都做好九九八十一難的準備了。」
我有些無語,「娶我又不是取經,你太夸張了。」
他從我肩膀上抬頭,我們的距離近在咫尺,他烏黑的大眼睛直視著我,「悠悠,你是在要我娶你嗎?」
我作大驚狀,「難道你沒有這個打算嗎?!難道你只是喜歡我,卻不打算和我談戀愛,不想和我結婚?!毛主席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江戎偏頭吻住了我,「想,想死了。」
38.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陸謙了,沒想到他還是找了過來。
太陽緩緩向西落下,他在我家門前,從中午站到了黃昏。
我本來沒打算理會他,去院子里摘花的時候,忽然聽見我下班回家的父親發怒的聲音,以及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聞聲過去,發現陸謙整個人像傻掉了一樣站在那里,身體被我爸一下下推的踉蹌后退。
我其實不是想計較的,不管怎麼說,他當年確實救了我,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我所承受的,就不是幾句謠言了。
我朝他們走了過去,對我爸說:「爸,你別這樣,讓我來處理吧。」
我爸走后,我們倆相對無言了很久。
他好似喝酒了,身上有些酒氣。
我抬眼看陸謙時,發現他的臉上滿是淚水,他說:「悠然,原諒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把我的命都給你,悠然,原諒我……」
「悠然,我就做錯了那一回,我已經為此受了整整九年的折磨,我經常做噩夢,夢見你質問我,我害怕,但現在你還是知道了。」
我那麼珍視那麼心動的過往,原來卻是陸謙的噩夢,多麼可笑啊。
我說出了這些日子我心底最不愿承認的傷,「你上學的時候對我那麼好,固然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但也是因為,出于放了兇手的愧疚吧。」
陸謙哽咽著捂住臉,「我錯了,悠然,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輕嘆一聲,「陸謙,原來我從不曾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