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剛退婚,駱承瀚一個大男人可以不要臉,也沒那麼多流言蜚語,容珍卻不一樣。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她的名聲。
——直到寧曦找上我的時候,我還一直保有這樣冷靜的考慮。
十二月,天氣轉涼,今天是周六,天空還飄起了綿綿雨絲。
被合作對象森象的副總寧晟約出來喝咖啡的時候,容珍剛好發了一條朋友圈。
一張海的照片,拍得很好看。
我沒多在意,還當是她的新壁紙,點了個贊就關上了手機。
雖然雨天不想出門,但寧晟約的咖啡廳就在我家門口不遠的地方,我沒有拒絕,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但咖啡廳里沒有寧晟的身影,只有寧曦。
看到她時我有些驚訝,原本只當是巧合,她卻叫住了我:「謝先生。」
我揚了揚眉,站在不遠處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寧曦一改那天在駱承瀚身邊的楚楚可憐,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我:「請不要介意,是我借著我堂哥的名頭約你出來的,因為我沒有謝先生的聯系方式,而且,如果是我自己的話,謝先生大概不會理會我的邀請吧。」
我自認和她沒什麼交集,見她說了一堆,只是露出一個沒什麼情緒的微笑:「寧小姐這麼大費周章把我約出來,如果只是為了告訴我森象是個不太有誠信的合作對象,那目的已經達成了。」
「你誤會了,」她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和我堂哥無關,是我拿他的手機偷偷發的消息。」
頓了頓,寧曦又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關于容小姐的事情。
」
我頓住要離開的步伐,轉過頭,收斂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寧曦并不避讓,「謝先生請坐。」
我思忖半晌,還是坐在了她對面。
「雖然沒什麼資格,但我還是想對容小姐說一聲抱歉,」寧曦說,「我并不想搶走她的未婚夫,原本也沒有插足他們感情的意思。」
我沒有說話。
「我知道謝先生應該也不想聽這些,」寧曦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容,「我和駱總要訂婚了,就在十二月八日,明天會陸續發出邀請函。」
我定定地看著她,感覺腦袋轟隆作響:「什麼意思?」
「我知道,十二月八日是容小姐的生日,也是他們原定的訂婚儀式,」寧曦面無表情,「我甚至知道之前這場訂婚儀式就在籌備中,區別只在于,容小姐換成了我。」
「駱承瀚不是喜歡你嗎,」我感覺素日以來的冷靜幾乎要在這一刻化成飛灰,「你自己不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喜歡?」寧曦有些疑惑地看著我,片刻后輕輕一笑,「這種東西,我只在謝先生這里看見過……那一次駱總特意帶著我要去見容小姐,和我說他想要容小姐主動找他退婚,這樣對我們傷害最小……也是那一次,謝先生你把容小姐帶走了對吧?」
我打開了手機,開始給容珍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再打。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我們這種家族里長大的,哪能談得上什麼喜歡?」寧曦沒有看我,只是漠然地扯掉了頭頂的白玫瑰,「我只不過是被家里當高級小姐養大,送給駱總的禮物而已。
」
她看著手心里那朵璀璨奪目的玫瑰:「說到底,駱總喜歡的只是我的順從和弱小,這提醒著他他已經不受牽制,成為了可以自己掌控自己人生的成功者。容小姐喜歡玫瑰,所以他連送我的發夾都要選白色的玫瑰;容小姐的生日在十二月八日,他就偏要在那一天訂婚;容小姐今天下午來找他,他就一定要告訴容小姐,我和他要在哪一天訂婚。」
我翻到和容珍早上的聊天記錄。
容珍:今天要做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我:自己一個人?
容珍:當然。
我:什麼事,容小姐可以告訴我嗎?
容珍:晚上告訴你。
我:好,我洗耳恭聽。
她發來一條語音,還是十分理直氣壯:「我要點菜。」
我十分配合地回答:「行,那我下午來接你。」
她還說:「喊上程天翔,我最近練了『公孫離』。」
我懇切地問她:「讓程天翔去對抗路玩『項羽』,我可以做國服『公孫離』的『瑤瑤公主』嗎?」
容珍很明顯被我取悅了,非常矜持地說可以。
窗外的雨下大了。
我不明白,駱承瀚就這樣厭惡過去的自己?厭惡到要把自己的不滿發泄到容珍身上,要以這種惡心的方式來對待容珍?
他難道不記得,是誰一手幫他坐穩了繼承人的位置,是誰毫無理由地袒護他,是誰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的事情,甚至如了他的意主動退婚?
我的疑問注定得不到解釋,我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無法接通」中久違地手足無措。
不能再等下去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給寧曦寫了一張便簽,「我欠你個人情,需要幫忙可以打這個電話,我朋友叫程天翔,他會幫你。
」
「我聽駱總說……」寧曦還是沒有看我,「容小姐每一年生日都想去北島看海,他每次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