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來了熟悉的一家三口。
我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我們家是不是犯天條了。
中醫館來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人憎狗嫌的人,還是圖便宜才來的。
眼前這三人是附近惡名昭彰的一家。
男的吃喝嫖賭全占,騷擾女性不成就把人打進醫院。
女的尖酸刻薄,見到穿著漂亮的小姑娘就罵人家不知檢點,造黃謠。
他們家的大胖小子更是仗著自己未成年,肆意霸凌同學。
導致受害者絕望之下跳樓自殺。
這家人不僅沒有絲毫羞愧,反而責罵受害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就算活著也是個廢物。
爸媽不待見他們,但是醫者父母心。
之前就算他們態度很差也沒有把他們拒之門外。
反而在察覺孩子身體有問題后提醒他們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結果這家人嫌我爸咒他們,不讓他們占便宜。
到處抹黑我們家的中醫館,還找水軍惡意刷低分。
導致原本就慘淡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但爸媽心態竟然出奇地好。
還說過段時間他們就消停了。
之前我不信。
但現在,我悟了。
14
爸媽將他們帶進診室,示意我們倒茶。
姜沃瀧一臉不忿:「真不怕我把茶潑他們臉上啊!」
蘇清雅和賀時予一頭霧水地端著茶跟在我們后面。
一進門就看見我爸慈祥的面孔。
他笑而不語。
大嬸急了:「醫生,你快說結果呀,我擔心死了!」
我媽淡定補充:「你可能不止是要擔心死。」
大嬸:?
把茶遞給那個小孩的時候,他惡劣一笑。
揚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澆了我滿手。
好在茶是溫的。
賀時予表情一變,上前拉著我的手仔細查看。
「沒事吧?」
我搖搖頭,卻看到他那雙總是含笑的眼中積蓄著怒氣,薄唇緊抿。
仿佛風雨欲來。
我都顧不上生氣了,這反差!
可真是屁股后面掛暖瓶,帥出一腚的水平。
蘇清雅遞給我一張紙巾,扭頭對那小逼崽子吼:
「你爸媽沒教過你怎麼做人是吧?初生玩意!」
姜沃瀧更是一個箭步把他拽起來,差點就一拳下去了。
被我爸阻止了。
「算了,你就讓讓他吧,反正他也長不大了。」
診室內的空氣陡然安靜。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
我爸正了神色:「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那大叔懵逼地接了一句:「好消息?」
我媽語氣輕松:「好消息是,你們可以把孩子葬在任何你們喜歡的地方。」
姜沃瀧聞言默默松開了小孩的衣領。
他笑容消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場面又是一度混亂,我連忙高聲問:
「那壞消息呢?」
我媽語氣沉痛:「壞消息是,他媽也活不長了。」
姜沃瀧:「這不都是好消息嗎?」
這下哭的人成了兩個。
賀時予和蘇清雅此刻沉默得像個雕塑。
好不容易把這家人勸到門口,老登臉色灰敗:
「醫生,真的沒有醫治的可能了嗎?我不想一家人天人永隔。」
我爸笑著說:「這你倒不用擔心,你知道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吧?」
老登愣了:「知道啊。」
我爸:「嗯,你破產了。」
我微笑著半鞠躬:「歡迎下輩子再來哦。」
姜沃瀧熟練地迅速關門,隔絕了外面的叫罵聲。
蘇清雅和賀時予幽幽對視一眼。
她說:「我大概知道他們為什麼生意不好了。」
賀時予無語點頭。
15
我爸為了感謝他倆來店里幫忙,非要請他們去吃大排檔。
蘇清雅和賀時予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新奇又局促。
酒過三巡,店里突然響起了一陣神秘的音符:
「不會打歌嘛學打哥,阿哥咋擺你咋擺……」
我爸和大排檔的幾個大叔猛地起身。
像著了魔一樣扛起板凳就聚在一起轉圈。
我見怪不怪了,淡定地說:「到點了。」
賀時予扯了扯我的衣袖,欲言又止。
「這是……在驅魔嗎?」
我:「不,他們是在發揚滇風。」
賀時予:「……」
一扭頭,發現姜沃瀧和蘇清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我媽的視線在我和賀時予之間來回逡巡。
一臉姨母笑。
我被盯得發毛:「媽,你干嗎!」
她笑吟吟地說:「不早了,你弟送同學回家了,你也去送送這個小伙子吧。」
賀時予連忙拒絕:「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回去就行。」
見了鬼了!
這個乖巧得像鵪鶉的人是誰?
總不能是天天在學校剝削我的賀大班長吧?
我嗤笑:「裝……」
還沒說完桌下的手就被牽住了,回過頭對上他核善的微笑。
「真不用送我,司機已經過來了。」
我:「……」
我媽眼里閃著八卦的光。
「冒昧問一句,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氣氛頓時凝固了。
賀時予一聲不吭,耳尖上的薄紅迅速蔓延到了整張臉。
像一尾熟透的蝦。
我扶額苦笑:「媽你也真是的,看把咱班長臉都氣紅了。」
我媽:「……」
賀時予:「……」
16
第二天推開家門,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豪車。
我懵逼道:「怎麼個事?」
姜沃瀧跑過去拉開車門,笑得一臉燦爛。
「賀哥說今天開始每天載我們上下學,我們就可以多睡一會了!」
我無語,這小子還真打上人家豪車的主意了!
賀時予坐在后排,朝姜沃瀧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