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歪頭看他，他同方向歪頭看我，旁邊的警察叔叔一臉的沒眼看：「行了，沒事回去吧。」

「干嗎不解釋？」

我們往下邁臺階，胳膊卻被他抓住了。

「解釋什麼？不能因為你生我氣，就要跟我分手啊？」

我瞳孔地震，彭敘白整個人擋在我身前，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他身后，那個絡腮胡子經過，聞言往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等他走遠，彭敘白縮回了手，沉聲說，「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那我不介意當你的借口。」

9

人情欠多了不好還，我決定把他當花唄，找時機一點點還，比如現在。

「幫我這麼大的忙，有什麼愿望，姐給你實現！」

看著我叉腰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彭敘白雙臂環胸，罕見地陪我演：「那姐姐陪我逛個超市吧。」

我挑眉：「這麼簡單？」

「昨天半夜冰箱跟我哭，」他雙手搭上我的肩，推著我像開小火車，「說它要餓死了。」

我們分工明確，從生活用品到果蔬零食，我負責往車里裝，彭敘白負責抓起來看保質期。

鈴聲突然響起，是我媽。

彭敘白還在專注挑芒果，我接通放在耳邊。

「在干嗎呀？」

我伸手給他捻了一個袋子遞過去，甜甜道：「在逛超市呀。」

「驍驍呢？」

我手一頓，瞟了一眼彭敘白，腳尖在地上踢了踢：「也在呀。」

「近水樓臺的……你倆來電嗎？」

「哎呀媽！」

我聲音拔高兩度，彭敘白手里的芒果差點沒拿穩。

我就知道，八卦是人的天性，知道我和彭敘白朝夕相處，我媽肯定會不定時地想入非非。

「那你倆要是不來電，媽媽這還有，那天你小姨跟我說起……」

我生無可戀，聽她在電話里喋喋不休，從家庭和睦的聊到事業有成的，妥妥一個相親事務所。

哪有這樣的，上學時候不讓人談戀愛，一畢業恨不得你立刻結婚，哪來這樣順利的事？

「哎？什麼？」我離遠了聽筒喊了兩聲，然后再貼回去急切道，「媽，我同事喊我，先掛了昂！回頭給你打回去！」

掛斷那一瞬間，世界都寂靜了，彭敘白拎著那袋芒果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媽電話里那句「你倆來電嗎」回蕩在耳邊，臉騰地一熱。

不來電。

絕對不來電。

彭敘白關切道：「阿姨說什麼？」

我脫口而出：「不來電。」

彭敘白：「？」

10

顯然我媽對給我相親這事耿耿于懷，隔兩個月就來試探一下我，在我明確拒絕兩次后，她終于暫時打消了心思。

我總覺得她在給我憋個大的，果然，消停了一個月到了年底，她老人家的消息又來了。

【襄襄，幾號放假啊？早點回來，你阿姨家有個可帥的小伙子！】

我一個頭兩個大，把快遞扔地上就「哐哐」敲彭敘白的臥室門。

他耳機掛在脖頸，頭頂的頭發被耳麥壓出了一道痕跡，靜靜看我等待下文。

「過年和我回家。」

「啊？」

他少見的大腦宕機，眼睛轉了半天才發出一個單音回復我。

我把聊天界面給他看，生無可戀道：「我媽要給我相親，躲不過去了，陪我演場戲！」

他垂眸沉默了。

我的手就在衣角上攪攪攪，開啟嘮叨勸說模式。

「我知道，你過年也是要回家的，我也知道，這麼騙人不好，萬一我媽一高興說漏嘴，傳出去你也不太好找女朋友，但是……」

「行。」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讓我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你答應啦？」

彭敘白好說話這事兒我知道，但是無條件好說話，還真讓人意外。

「只要宋小姐回來和我逛逛超市就行。」

他對超市到底有什麼執念……

有了彭敘白的幫助我瞬間有了無限的底氣，只是彭敘白的底氣好像有點虛。

看著我的手敲響大門，他嘆了第三口氣，在我疑問的眼神中，他輕聲說：「有點緊張。」

「緊張個錘子，」我伸手拍拍他的肩，小聲說，「又不是真的。」

大門從里被推開，我和我媽四目相對，她嘴角的笑意在看到我身后的彭敘白時，凝固住了。

我乖巧開口：「媽。」

彭敘白同樣乖巧：「媽。」

？大哥你入戲太快了吧？這是你跟我說的「緊張」？

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從我媽身后探出頭來，我的語言系統也亂了。

居然是袁曼阿姨。

兩位長輩視線齊刷刷下落，望向我們手中拎著的東西上。

袁曼阿姨撲哧一笑：「看來，不用我們撮合嘍。」

哈？

這是圈套！

我和彭敘白正襟危坐，對面兩位女士的嘴角都要揚到太陽穴了。

「吃吃吃，驍驍你動筷。」

我媽殷勤地把紅燒排骨往彭敘白眼前推了推，袁阿姨見狀立刻伸手把清蒸鰈魚往我眼前推。

「襄襄，多吃點。」

這是什麼互相關懷……

我和彭敘白對視一眼，沉默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剛準備夾上一口，我媽清了清嗓子試探道：

「你們倆……」

我伸出去的筷子一頓，抬眼對上對面灼熱的視線，旁邊袁阿姨雖然沒說話，但是眼里的八卦之色不比我媽少。

彭敘白沒說話，只是放下筷子抓了我的手。

溫熱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沒來由讓我身上竄過一股電流。

我瞳孔地震，恨不得把頭埋進碗里，對面的兩個人好像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