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剛出門,顧庭的助理就打來電話:「林小姐,顧總在餐廳訂了位置請您吃飯想感謝您,請問您現在在哪兒呢?我們派人來接您。」
我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開什麼玩笑,老娘才打扮好,這迪是非蹦不可。
「幫我給顧庭說一聲,我和小王他們已經約好了要去蹦迪啦,改天再吃飯吧。」
說著,掛斷了電話。
只是在夜店沒蹦多久,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顧庭打來的。
「小星,你們夜店的位置發我。」很平淡的語氣。
絕對不是我的錯覺,從他的話里,我能感受到一股很危險的氣息,我立馬就發給他了。
掛了電話沒多久,一個眉目清秀的男生跑來向我搭訕,只是他要聯系方式我沒給,男生的表情閃過失落,對我說了句沒事。
我歉意地笑了下,將手里的酒杯向他舉了舉,想要和他喝一杯。
酒杯剛到嘴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我手里取過酒杯,對著男生的酒杯碰了一下。
伴隨著酒杯清脆的碰擊聲,我看見顧庭仰頭將杯里的酒喝了個干凈。
他眼神陰沉沉地看了男生一眼,隨后酒杯被顧庭很重地放下。
男生發現氣氛不對,趕忙找機會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有點心虛,小心地拉著他的衣服叫了聲:「顧庭。」
顧庭沒搭理我,黑著一張臉,捏著我的后脖頸,當著一眾人的面將我提到卡座上坐著。
然后一聲不吭地脫了外套蓋在我的腿上,把我裹得死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個人猛灌酒。
散場時,顧庭有點醉了,我不放心他,就叫了代駕先送他回家。
22
我將顧庭送回了他的別墅,本以為安保這麼嚴格的小區我應該要費好大一番口舌才能進去。
結果沒想到保安大哥一臉和善地讓我直接進去。
扶著顧庭在沙發坐下的時候,他還一臉暈乎乎不能自理的樣子。
我沒想過他是裝的,堂堂顧氏總裁怎麼會屑于做這麼幼稚的事,直到我在他的書房發現了當年那封通過顧北之手給他的情書,他健步如飛地跑來了書房。
當年的我以為他沒當回事兒,所以負氣離開。沒想到他竟把這封情書保存了這麼久,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我將情書拿在手上調侃地看著他:「顧先生,你看這情書是不是有點眼熟?」
此時的顧庭頭發柔順地搭著,沒有了往日的冰冷和鋒利,他的眼里有明顯的緊張:「是……是嗎?」
我手指摩挲了幾下情書:「這是我的情書,怎麼在你這里?」
顧庭的聲音低低的:「顧北給我的。」
我故作不在意的樣子:「反正也是一張不怎麼重要的白紙,我就拿走了。」
顧庭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仿佛猶豫好久一般:「可不可以不要帶走?」
「為什麼?一張紙而已。」
「它……對我很重要。」顧庭眼里隱隱夾雜著淡淡的乞求,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顧庭。
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一個優秀且自信的存在。
我看著手里的情書,聲音很輕地問他:「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當初拿到它你沒有給我回應?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顧庭終于敢直視我,他的眼眸暗了幾瞬,聲音沙啞到模糊:「小星,當時你還太小,除我之外你沒有見過更多的另外的其他異性。
未來你會遇見很多人,或許你見到了更優秀的人或者是能夠和你同頻的人,你會更加清楚什麼是喜歡。你應該有更多的選擇,我怕你以后你遇見更好的人會后悔,那時候我不想讓你為難。」
心臟狠狠痛了一下,十幾歲的喜歡可能不堅定但直白熱烈。我都忘了,他的年紀是會比我多考慮很多的事情的階段。
我的眼眶很紅,我問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知道鈴蘭花嗎?」
顧庭眼睛不眨地盯著我,像小狗一般:「你最喜歡的花。」
聽到了想聽的答案,我忍了好久才沒哭出來,果然只有他懂我。
夜晚很靜,我輕聲問他:「顧庭,要不要在一起?」
平日里清冷疏離的男人此時不敢信地看著我,像是在反復確認一般,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最終傻傻地點頭。
23
這封當初我以為他不會重視的情書被顧庭寶貝般保管了這麼久,紙張已經有淡淡泛了黃,它見證了時間和我當年的喜歡。
人無法預估一個瞬間的價值,直到它成為回憶。
我的公司名字叫作鈴蘭花,這個被旁人笑了很久的名字。
他們說,一個追債公司怎麼會叫鈴蘭花呢?好土的名字,但我很喜歡。
傳說中,鈴蘭花是圣雷歐納德的化身。
「愛的信條上布滿荊棘,我來的路已歷經坎坷,但幸福一旦歸來,便會永駐。」
24
我不會告訴顧庭其實我有好多封情書未曾給他,因為再爽朗的人,17 歲的喜歡應當都是扭捏的。
8 歲的差距讓本直白熱烈的我把喜歡二字哽在喉嚨里,一次又一次。
但人生是曠野,不是軌道,我們不必按照世俗規矩走。
落日彌漫的橘,天邊透亮的光,比夏天炙熱的是我們滾燙赤誠的 17 歲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