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辦法跨過那道坎,即便他說是為了保護我。
他眼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破碎,是那個驕傲的少年,我一直堅信他愛我,可這份愛太過于沉重了。
「對不起,江逾白。」
11我越過江逾白徑直朝外走去,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只是想保護你,宋頌。」
我推開玻璃門,看到盤旋在江洲城上空的烏云,黑云壓城的迫重感讓我有一瞬的心慌。
陳昭南就在此時撐開門,他說:「班長,要不我送你回家?」
玻璃門上映著江逾白異常挺拔的身姿,我點點頭:「好,麻煩了。」
我對陳昭南的印象并不深,只依稀記得他好像性格頗為開朗。
上車后,他問我這幾年近況如何,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幾句。
后視鏡里的我帶著乖巧的笑容,我和陳昭南的視線在此交會又錯開。
氣氛一下冷了下來,我們誰都沒再說話,直到我下車時,陳昭南遞給我一把傘。
「我覺得你有必要去看一趟知夏。」
雨刷器從左往右刮著,在他臉上投出一道快而瘦的黑影,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從他眼里一晃而過。
回過神后,我只笑笑沒說話,也沒接他的傘。
我冒著雨回了民宿,是我剛剛在車上訂的,摁密碼鍵的時候,手冷得都在發抖。
摁下最后一個數字,一只男人的手掌憑空出現在我面前。
是陳昭南。
他仍舊笑著:「班長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做什麼?」
陳昭南垂下眼:「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而已。」
他一手推開門,一手把我推進去。
傘被陳昭南扔在地上,他站在門口,我快速跑到陽臺邊與他拉開距離。
「宋班長,你現在才怕是不是晚了點?」
「是嗎?」我笑。
陳昭南朝我走過來,他雙手插兜,看起來很肆無忌憚的樣子。
「知夏出事六年,你消失六年,你對得起她嗎?當年要不是你寫紙條讓她過去看電影,她會去嗎?」
發梢末端的水滴掉落在地上,有風從我身后吹過來,我安靜地看著他身后。
「我沒有寫過紙條給知夏。」
「事到如今你當然會否認,知夏成了現在這樣子,全都是你的錯!」
陳昭南怒視著我,一步一步朝我靠近,而我背靠著欄桿。
他離我只有五步的時候,江逾白從他身后偷襲,一手箍住陳昭南脖頸往后帶將其撂倒在地。
江逾白的速度很快,我目睹著這一切。
一分鐘之后,陳昭南就已經被五花大綁躺在了沙發上,他面目猙獰。
「人呢,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女孩子。」
我走進客廳站在江逾白身后。
事實上,我等陳昭南出現已經等很久了。
江逾白把真相告知我的那晚,我們就訂了這個計劃。
匿名郵件和那個指責我的謠言,讓我們把幕后兇手定在高中同學身上。
我們篤定他在我們周圍默默觀察,所以這陣子我刻意營造一種錯覺,讓他誤以為我和江逾白吵架,讓他有可乘之機。
陳昭南像發了瘋似的:「你們在設局騙我?你害了知夏還不夠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只問他:「知夏的母親對她的管教有多嚴格,我們眾所皆知,我怎麼會讓她晚上八點出門?」
「除了你可以,還有誰?」他怒吼。
我反問:「我害知夏的動機是什麼?我不信知夏會喜歡江逾白。
」
陳昭南抬頭望了一眼江逾白,他們倆臉色都有點莫名其妙。
他眼神一下變得呆滯:「可是知夏母親說,知夏是因為你才會去的,而且……」
江逾白出聲打斷:「你今天為什麼會在學校?是有人故意引導你嗎?」
「你也收到了匿名郵件?」
陳昭南愣了一下,沒說話。
我跟江逾白對視一眼,意識到陳昭南和我們一樣。
我拿出手機遞給陳昭南:「這是我和江逾白收到的,和你一樣,你好好看看吧。
「 害知夏的另有其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們也一直在找那個兇手,但只有知夏才知道,當年是誰給她遞了那張我約她的紙條。」
陳昭南收到的郵件比我想象中的要詳細,而在這封郵件里,我是那個陷害知夏的人。
江逾白握住我的手,嗓音柔和:「宋頌,別怕。」
我勉強笑著:「我沒有……」
這還只是幾段文字,如果當年是我親身經歷,我不敢想下去。
江逾白松開陳昭南,這一晚怕暴露計劃,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
外面天雷滾滾,江逾白端著一碗蛋炒飯進來:「先吃飯,晚點我們三個人再好好想,人多力量大。」
我沉默不語。
他放下碗,把我摟在懷里:「這些年你的廚藝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我想起高一那年野炊,烤煳的雞翅和差點被我燒了的帳篷。
我瞪他:「對對對,就你煮飯最好吃。」
江逾白輕笑一聲:「那你嘗一口?」說著,他把飯送到我嘴邊。
我嘆氣:「沒胃口。」
江逾白像早有預料,他自顧自吃下飯,然后吻了過來。
牙關被撬開,飯也在我錯愕間送了進來。
我在他懷里掙扎著,陳昭南推開了門。
「 不是說吃完飯就想……下一步嗎?
「……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