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刻意著重了「最后一次」這四個字。
導員皺著眉說:「那這樣,你去的時候告訴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你是我學生,我得為你負責。」
我不知道學妹昨天是怎麼跟導員描述的,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很不放心江逾白。
宣傳畫的事情變成我線上指導,我把草稿發過去后,又收到了一封郵件。
胸腔傳來怦怦的心跳聲,我下意識地往后一仰,別開眼,眼前的風景變得模模糊糊。
是誰在給我發郵件呢?
它一直在刻意引導我往某一個方向前進。
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黑霧,而光來的方向是萬丈深淵,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危險氣息。
我猶豫著要不要點進去。
就在這時,來了一個電話。
是快遞小哥,他說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我當面簽收。
我是真沒想到,江逾白會把戶口本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寄過來,難怪快遞小哥非要我本人簽收。
看著桌子上暗紅色的戶口本,我又好氣又好笑。
他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我清清楚楚聽到,他們隊友讓他把貓帶回去給老婆養,轉眼這個戶口本上,他又是未婚。
我徹底迷惑了,一顆心變成了團亂麻線,彎彎繞繞打成一個死結。
我打電話給江逾白,質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先是沉默,然后發來了一張截圖。
江逾白說:「我過幾天休假,我們見面聊。」
我氣瘋了:「到底有什麼事,電話里說不了?江逾白,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有沒有結婚,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離開我!」
我對他的突然離開有些近乎瘋狂的執著,我始終放不下。
因為被拋棄的那個人是我。
江逾白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宋頌,這件事我們只能見面說,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但……」
我直接掛了電話,閉上眼,準備睡覺。
枕邊的手機屏幕不斷亮起,又熄滅,就像我對江逾白的信任。
我在心底默默告誡自己,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
江逾白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后面的全是消息。
我點開最上面的視頻,是我在宿舍煮面時,舍友隨手拍的那段。
沒有背景音樂。
江逾白說這是發給他們后臺的原視頻,一并發過去的,還有我的詳細地址和個人信息。
甚至于我所在的年級、班級、宿舍門牌號,都清清楚楚。
最可怕的是,有人給我的舍友買了流量,還一直在評論區帶節奏。
這就是我為什麼會上熱搜的原因。
看完后,我整個人如芒刺背,坐立難安,我想起郵箱里那幾封匿名郵件。
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我哆哆嗦嗦點開郵件。
這次沒有照片,只有一個地址。
江洲市西城區開峰路 22 號,西路小區 3 棟 509。
我放下手機,陷入沉思。
這個地址離我高中學校很近很近。
結合江逾白發過來的消息,我意識到有人在暗中監視我。
我在明,他在暗,來者不善。
7江逾白又發了一條消息。
「宋頌,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我不敢賭,有人在故意搞鬼,這周四我已經跟隊里申請了休假,到時候我會把來龍去脈都跟你交代一遍。
「還有,你這幾天注意安全,務必小心。」
我回了他一個好,然后把匿名郵件的照片都保存下來。
下午,我給學妹打電話,約她出來逛街,順道帶上她的計算機男友。
我讓她男友幫我查了一下郵件的 IP 地址,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在江洲市。
學妹拉著我的手問:「學姐和那個消防員有什麼瓜葛嗎?」
事到如今,我沒辦法再隱瞞,點點頭:「他是我前男友。」
她瞪圓了眼睛:「所以學姐一直不談戀愛是因為他嗎?」
我嘆氣:「算是吧。」
當年我對江逾白一見鐘情,利用我的社牛屬性,我成功競選當了班長,利用職務之便,江逾白的每一次值日都是和我宋頌捆綁在一次。
后來,我們在一起了,只有短短一天的時間。
年少的感情來得真誠熱烈,我始終忘不掉他,在這六年時間,我瘋狂尋找江逾白。
再相見時,卻踏入了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中。
那個舉報我的賬號早就被人注銷,從那封匿名郵件起,我就被人盯上了,或許還要更早。
等我們吃完飯,天色已晚。
回去的路上遇見一個流浪漢,他拿著一朵玫瑰花非要塞給我。
我推辭了三四次,見我不要他就一直跟在后面,我只好接過。
昏暗的燈光下,我發現這朵花的「別有用心。」
花蕊的中間,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難道你不好奇江逾白和誰結婚了?上次給你發的地址,就是他的新家,這個周末,他妻子就要出差回來了。」
你不好奇嗎?畢竟你被拋棄整整六年。
語氣很高傲,莫名帶著一股嘲諷的意味。
上面每一個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拼貼在一起的,看得出來幕后之人很謹慎。
我反應過來后去找流浪漢,結果為時已晚。
這里是學校門口的小吃街,嘈雜的人群中,他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無跡可尋。
我低頭看手中的花和紙,突然覺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