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門卻自己開了,郁朽望著我,挑眉:「怎樣,打擾你們卿卿我我,就惱羞成怒了?」
「那不是卿卿我我!算了,時候不早了,你睡吧。」
我看著郁朽臉色不善,也不想和他吵,只是轉身想回房間,他卻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抵在墻上。
「郁朽!」
我動彈不得,不禁有些急。
郁朽眼神微暗,湊近了我,淡色的薄唇近在咫尺:「噢?那怎樣才算卿卿我我?……這樣嗎?」
話音一落。
清冽的氣息陡然間便強勢占據我所有的呼吸。
「郁朽……唔。」
我呼吸受阻,最后是咬了他一口,才勉強脫身,逃一般的跑回房間。
關門的那一刻。
我驚魂未定,立刻把門反鎖,背抵著門,唇瓣上還留有余溫。
48.
翌日。
等我打開門的時候,幾個工人正在修廚房,郁朽穿著襯衫靠在門框邊,長腿旁還放著行李箱。
四目相對。
我微愣,還未開口,郁朽便哼聲道:「等他們修完,我就走。免得被人當狼。」
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郁朽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仿佛在等著我開口。
那一瞬間。
風在涌動,心也一樣,只是話到嘴邊,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醫院的電話。
我突然有種無力感,深知自己抓不到一些東西,淡淡的看著郁朽,輕聲道:
「祝你一路順風。」
「嘖。」
郁朽繃緊了臉,笑得極冷。
我避開他的視線,也不敢回頭,徑直離開了家,朝著醫院奔去。
49.
電話接通的時候。
我以為又是債主上門,忐忑不已,卻不想是奶奶醒了,神志也清明不少。
「謝謝醫生!」
我有些哽咽。
路上的風景一茬茬的飛速掠過。
望著家的方向。
我啜泣著,在屏幕黑掉的瞬間,心也沉到谷底,一種名為不舍的情緒,在瘋狂的撕咬著我。
「曼曼!」
奶奶沖著我淺笑。
我心里一陣揪痛,坐在床邊,笑著道:「誒,在呢。」
奶奶緩聲:「你爸爸嘞?」
我愣了愣,早就不知道所謂的爸爸在哪兒,但還是用方言笑著回:「出差去咯。」
奶奶微微頷首,又閉著眼睛睡。
我稍稍松了一口氣,摸著她皮肉皺起的手,不置一詞。
奶奶能醒,我自然是感動的。
可是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醫院剛出的賬單,我只想躲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
停駐在家門口。
我仰頭看著那天郁朽站的窗口,心里空落落的。
「媽的,就沒幾個值錢的東西——」
「操,怎麼都是照片?」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才發現家門虛掩著,里面一片狼藉,一如當初那般。
50.
幾個人拿著棍子亂揮,看到我回來了,領頭的人當即笑了聲:
「喲,丫頭片子還知道回來呢?」
「錢呢!」
我看著他們將照片砸在地上,不禁快步上去阻攔,「別砸了。別砸了。」
「不想被砸,就趕緊把房子賣了。」
一個人用手拽住我的衣領,冷笑:「你 tm 的再拖時間,老子就拔掉你家那老不死的氧氣管!」
「你敢!」
我呼吸一窒,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沉聲怒斥道:「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起訴你們擅闖民宅!」
「呵。」
對方蠻橫的很,直接把我丟在沙發上,拿著棍子指著我的腦袋:「我們可是拿鑰匙進來的。」
鑰匙?
我后知后覺,抬眼看向對方。
「你家親戚給的鑰匙,這能怪我?」
對方訕訕一笑。
我的心頓時涼透了,忽然間明白為什麼催債的人,可以查到奶奶的病房。
呵。
我突然繃不住笑,眼底噙著淚,看向桌子上的水果刀,猛的拿了起來,刀尖抵著自己的脖頸,冷聲道:
「不走是吧。那就一起死。」
「靠,你 tm——」
家門被撞開。
郁朽的身影撞進視線里,我都來不及反應,保安已經沖了進來。
51.
「淦。」
郁朽緊張不已,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文初曼,誰讓你動刀的,給我。」
說完。
他扯下了刀,直接丟在桌子上。
伴隨著一陣哐當的作響。
屋子里終于安靜。
我脫了力,跌坐在地上,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忍不住蜷縮著身子,失聲哭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生活一定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是女孩子,我從來沒有享受過我爸給的金錢,全靠著奶奶養活,最后卻是我為了給工人發工資,賣掉了我所有的衣服首飾,我面對這些追債的人。
我不懂。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文初曼……」
郁朽蹲下身子,抬手要給我擦眼淚。
我紅著眼眶看向他,沒想到就算我再小心,這麼狼狽的一面,還是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你走吧。」
我低聲開口。
郁朽訝異的看著我,微微皺眉:「你說什麼……」
「你走吧。」
我咬著唇,忍不住哭出聲:「當我求你了,你走吧,求求你了。」
「你,你這樣,我怎麼走?」
郁朽扣住我的手,低聲道:「老子舍不得走。」
「你走!」
說到最后。
我忍不住抬手推他,哭嚎著趕他走,一直將他推到門外:「我把錢都退給你,你走吧,求求你了。」
那一天對我而言。
真的很像一場惡夢,我哭到嘔吐,踉蹌著坐在家里,仿佛置身荒蕪。
52.
秦澤來的時候。
我正在收拾,極力的想要把相框拼好,可是我清楚,拼不回去了。
「曼曼。那個人呢?」
「我把他趕走了。」
我眼底噙著淚,轉頭看向秦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太丟人了,我就把他趕走了,我不想在他面前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