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一愣,躲閃不及,下意識的站起身。
「還知道來找我?」
郁朽拿過我手里的礦泉水。
「誒,這水,我喝……」(過了。)
我眨巴著眼,想要阻攔,但是郁朽已經喝了起來,一連喝了幾口,水珠順著脖頸落下,隱沒在衣衫上,那喉結上的汗水像是晶瑩的霜。
我抿著唇,不知道視線該朝哪兒。
「靠,他們真是一對兒?」
「郁朽怎麼會看上她啊!救命。」
悉悉索索的吐槽聲不止。
我偏頭看了過去,已經有些忘記,當初還沒有上大學的時候,我是如何享受別人艷羨的目光。
后來實在是工作不方便,只能穿著打扮都簡單化,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看不上她,難道看上你?」
郁朽擰爆礦泉水瓶,一個利索的振腕動作,便投進了垃圾桶。
旁人瞄了瞄我,選擇離開。
郁朽雙手叉腰,斜睨著我,蹙眉:「給你那麼多錢,你都干嘛用了,就不知道買幾套像樣的裙子?」
我看得出郁朽眼里的嫌棄,低聲道:「我習慣穿襯衫。」
郁朽鼓著腮幫子,蹙眉看著我,活脫脫像是被氣到充氣的河豚。
我:……
「怎麼了……」
我弱弱發問。
郁朽:「我長得不夠帥?」
我:?
郁朽擺出質問的口吻,我脫口而出:「夠帥啊。」
郁朽:「那你為什麼不穿裙子?」
我:……
說實話,我真的沒懂郁朽的腦回路,氣得他丟下對牛彈琴四個字就跑了。
后來。
室友聽完這事,笑得直不起腰:「哎喲,這不就是生氣你沒有把他當男人。」
「這和我穿裙子有什麼關系?」
我一頭霧水。
室友挑眉:「女為悅己者容。」
我:……
室友嘿嘿笑:「誒,你這個工具人,不會和他假戲真做吧?」
我沒接話,腦海里突然就閃回了郁朽和別人說的那句,饑不擇食。
這種事,我不能亂想,想來他應該是覺得我的穿著給他丟面吧,可是我的小金庫有限,買裙子不方便,也不劃算。
沒多久。
郁朽像是來勁了,快遞了好幾條裙子到我的宿舍。
6.
【郁朽】:別再讓我看到你那些襯衫,丑死了。
我:……
我真的有被郁朽無語到,他瞧不上我,我接受,逼著我穿裙子,真的沒有必要。
【我】:不是說只要當擋箭牌就行了嗎?
【郁朽】:你穿不穿?
郁朽這一行字,仿佛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通知。
【郁朽】:周末,電影社團,過來。
「哇,約會誒。」
室友兩眼放光。
「別鬧。」
我望著那些裙子,有些出神,我很擔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思。
我穿了,也很配合的沒有再戴黑框眼鏡,按時抵達了電影社。
電影放映之前。
幾個社團成員正在分發零食和飲料,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小情侶組隊來的,偶有幾個單身的。
繞了一圈。
我是在崇文樓邊角看見的郁朽。
他手里掐著煙,站在燈光下吞云吐霧,煙氣掩蓋半張精致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憂郁的感覺。
不得不說。
他長得很像動漫里走出來的人,下顎線清晰到像是專人刻的,也難怪那麼招人喜歡。
「郁朽?」
我試探性的走了過去。
郁朽垂著眸,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拿下煙,不經意的瞥向我,瞥了一眼,又一眼,有些不確定的出聲道:
「你是——文初曼?」
「昂。」
我乖乖點頭,肉眼可見郁朽的眸子亮了亮。
不知為何。
這一刻。
我的心里無法控制的生出幾分喜悅,但也克制的悶聲轉移話題:
「你論文寫好了嗎?」
話音一落。
郁朽臉一垮,皺眉:「你真事兒。
」
我:「這個再不寫就——」
郁朽哼笑一聲,掐滅了煙,俯身看著我,輕笑道:
「你當我女朋友,我就寫。」
我:……
你,愛寫不寫。
「誒,問你話呢。」
郁朽打量著我,挑著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攥緊手,蹙眉:「你不是說,你不會饑不擇食。」
我以為郁朽聽到這話,至少會有點反應,表示他只是開玩笑,可是他一臉坦蕩,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樣。
「噢,我餓了,我現在就想你真的當我女朋友,成嗎?」
我:……
我長這麼大,接收過情書,也聽過別人說過我喜歡你,可是這樣上來就要求當女朋友的,郁朽絕對是第一個。
如果不是這張臉擺在這,真的會讓人覺得他過于自信。
「電影等會兒就要開始了。趕緊去看電影吧。」
我選擇答非所問,并且迅速轉身朝著電影社走,一路上心臟跳得極快,差一點點就要把持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直到,看見郁朽的朋友張遠——
「誒,你答應郁朽了沒?」
張遠說話的時候,眼底帶著戲謔的笑:「我可跟他賭了兩瓶威士忌。」
我愣了兩秒,仿佛突然明白過來,一種無名的難堪感,再度涌上了心頭,相比上一次,更甚。
就像是心里燃起火。
又一下子被澆滅,滅的徹徹底底。
「你們是不是疫情封校,太無聊了。」
我挺直腰桿,極力的保持鎮定。
張遠聳聳肩,大抵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隨口就道:「確實挺無聊的,就想找點樂子玩玩。」
我當時腦子有點懵,只是道:「噢,那祝你們玩的開心。」
7.
作為樂子的我,只能時刻清醒。
看電影的時候,郁朽就坐在我身旁,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光線下骨節分明的手勒著奶茶杯,時不時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