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說曹操曹操到,周森這孩子心里還是有你的。」
電話鈴還在執拗地響著。
「馬后炮。」我爸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
看著不斷閃爍的手機,我終于決定接通電話,電話鈴卻戛然而止了。
隨即,便傳來一連串的微信提示音。
我拿起手機看,全是周森發的。
短短一分鐘,他就發了四十幾條信息:
「囡囡,對不起,我剛剛沒有出來追你,是我做得不對。」
「是我食言了,我說了不會讓你受委屈,卻還是讓你哭了。」
「囡囡,你在哪啊?我回家沒有看見你,你是回叔叔阿姨家了嗎?」
「囡囡,你怎麼不接電話啊?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很擔心你,看見消息回復我一個電話好嗎?」
「囡囡,對不起。」
……
看著一條又一條的信息,我的心開始一點點動搖。
我還是愛周森的,畢竟在一起三年,這三年他對我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要和他立馬分手決裂,我還是做不到。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我猶豫地看著。
「囡囡,還是接吧。」我媽溫和地勸道。
慎了幾秒,我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囡囡,你在哪?你總算接我電話了。」他的聲音里滿是焦急。
我沉默不語,我還不想跟他說話。
「對不起,囡囡,讓你受委屈了。剛剛我媽說得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我也做得不夠好,沒有站在你那邊,對不起,讓你哭了,我答應過不會讓你哭的。」周森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的語氣里滿是自責,聽得讓我心軟。
「囡囡,你到底在哪?」他的聲音委屈巴巴。
「我在我爸媽家。」我還是心軟了,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我馬上來接你!」
「不,我今晚不想回去。」
「那,那我明天來接你?」
「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見你。」我賭氣似的說道。
似乎是聽出了我語氣的緩和,周森也沒再執拗地當晚來接我。
第二天一大早,他帶著一束玫瑰花和我最愛的榴蓮來了我家。
一開始,我并不搭理他。
他便跑去廚房幫我爸媽的忙,順帶將榴蓮剝好裝進盤里。
快到飯點,他帶著榴蓮皮進了房間。
「老婆大人,飯菜已經做好了,就勞煩您大駕親自上桌吃飯了!」他油嘴滑舌地說著,我背過身去沒有理他。
「哎呀,老婆大人,小的知錯了。」他小心地把門關上,將榴蓮皮扔在地上,跪了上去。
鋒利的榴蓮疼得他齜牙咧嘴。
我看著他憨厚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婆大人,小的昨晚罪該萬死,你就原諒我吧。」
「那彩禮呢?」我嚴肅反問。
周森愣了幾秒,接著咧開嘴笑了:「維持原狀,維持原狀,都聽媳婦兒的。」
看著他憨厚真誠的模樣,我的氣消了一大半。
吃過午飯,我便和周森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周森主動承擔了家里所有的家務,生怕把我磕著碰著。
可是每當我問他什麼時候結婚時,他都眼神閃躲,說話支支吾吾。
我以為他還沒有做好周阿姨周叔叔的思想工作,也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有天晚上,起夜的我碰見了在廁所鬼鬼祟祟打電話的周森。
我本以為他在里面洗澡,結果卻聽見他壓低了聲音說話:
「媽,我知道,彩禮的事,你先別急。還有幾個月囡囡就顯肚了,那個時候孩子也拿不掉了,你再跟她談彩禮的事,就自然而然成了。
」
「我知道你和爸把我養大辛苦,我也同意你們的方案,但是你不能讓我把囡囡給丟了啊,我和她在一起三年,我很愛她。」
「媽,你再等等,再等幾個月,囡囡顯肚了,那個時候她也舍不得這個孩子,她自然就會妥協了。你這幾個月對她好點,我看她孕吐有些厲害。」
我淚流滿面地聽完周森的話,心灰意冷地按下了錄音停止鍵。
原來,我深愛的男人一直在騙我,他在等我,等我走到退無可退的境地,然后再一舉拿下。
我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沒多久打完電話的周森也回到房間,他溫柔地將我摟入懷中,在我的額頭印下了一個吻。
不一會兒,身后傳來了熟睡的鼾聲。
我睜開眼,看著手機里的錄音。
周森,既然你如此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4
我這人從小就特愛記仇,并且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真理。
哪怕是路邊的野狗咬我一口,我也得咬它一口才肯罷休。
所以,當我發現周森在騙我時,我也決定讓他嘗嘗被騙的滋味。
我決定去做人流,并且不告訴周森和他爸媽。
在爸媽的支持下,很快我便進行了手術。
我又找了個父母更好照料的理由,搬回了家。
或許是老天見我可憐,周森竟突然被安排去外地出差兩個月。
有了距離的阻擋,我的謊言沒有被提前拆穿。
周森依然對我溫柔體貼,甚至比以前想得更周到。
但是,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婚禮的事。
我不吵不鬧,將空閑時間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很快便在工作上嶄露頭角,得到了領導賞識。
這天我心情大好,買了一大堆菜準備回家給我爸媽露兩手,剛開門,卻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陌生男人,西裝革履,眉眼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