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親對象的小叔叔在房間,他的白月光進來了。
他按著我的頭把我藏到桌底下。
1
放縱我在國外醉生夢死的第八年,祝女士終于看不下去了。
深夜,我爸一通越洋電話打過來,語氣沉重:「你媽今天去了醫院,情況不太好,你回來一趟吧。」
我連夜收拾鋪蓋麻溜回國,豪華酒店包間里,祝女士光彩照人、喜笑顏開地迎接了我。
「???」說好的情況不好呢?
祝女士踢了我爸一腳,嗔怪:「我就崴了一下腳,都怪你爸,他就愛咋咋呼呼的。」
「哎喲,老婆你別亂動。」我爸忙托住她的腿,心疼地揉起來。
祝女士老臉通紅:「別這樣,閨女還在呢。」
拖著行李風塵仆仆的我:「不用管我,你們高興就好。」
作為一個資深吃狗糧專業戶,他們不把我殺了助興屬實已經父慈母愛。
祝女士:「餓了吧?」
「謝謝,已經飽了。」
要是以后我死了,別問,肯定是被狗糧撐死的。
「回家。」我拖著行李要走。
「別急,等人來一起吃了飯再回去。」祝女士微微一笑,「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騙我回來就為了相親?」
「什麼叫騙?你媽這不傷著嗎?」我爸不滿地皺眉,「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在國外瞎混也沒見有什麼出息,結婚也能定定心。」
祝女士馬上附和:「就是,況且孟家那孩子不錯,性子溫和沉穩,和你這野性子正好互補。」
我的心抖了抖,問:「哪個孟家?」
「還能有哪個孟家,就你小時候老去的孟伯伯家,忘了?」
我沒想起來什麼孟伯伯,腦海里卻浮現出另一張臉。
巴黎陰雨街頭,男人叼著煙從容溫雅,漫不經心地問:「祝遙,哪個祝?哪個遙?」
原來是孟宴之的孟家。
祝女士自信滿滿地表示:「孟暄小時候就喜歡跟著你跑,你們肯定能合得來。」
「沒可能。」我頭都大了,「我拒絕……」
話音未落,包間的門開了。
孟家來的人還不少,包間里瞬間熱鬧了起來。
祝女士忙著和人寒暄,我緊盯著人群里扶著孟老爺子的男人。
人聲嘈雜,他清冷地立在燈影下,西服剪出的身姿修直,俊美面容上金絲鏡框折射著水晶燈冷光,矜貴疏離,教人望而生畏。
我瞇起眼,暗暗腹誹:斯文敗類。
嗯,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好像被騙回國相親這事,也沒那麼討厭了。
我的目光過于直白,孟宴之淡淡掃來一眼,雙眼皮微褶狹長的眸,沉靜漠然。
四目短暫交接,我玩味地沖他挑了挑眉。
用口型圈出一句話:「我想死你了!」
2
孟宴之的表情沒絲毫變化,冷漠地移開目光。
呵,和我裝上了呀。
反骨一下子就被勾了出來,我揚起笑臉甜甜叫人:「孟爺爺。」
老爺子推了推老花鏡:「小遙,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我計謀得逞,乖巧地坐到老爺子和孟宴之中間的位置。
坐下時,我的裙擺有意無意磨蹭過孟宴之的腿。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行,挺沉得住氣。
老爺子上下打量我,滿臉慈祥的感慨:「幾年不見,小丫頭都長大了,模樣和小時候一樣俊。」
我也很上道,順著老人的話,把他夸得眉開眼笑。
「你這丫頭,凈會哄人。」老爺子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孫子,「不像我們家小暄,悶葫蘆一個,以后你可得提點提點他。
」
我這才注意到我今晚的相親對象——孟暄。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小小的驚訝。
記憶還停留在八年前出國那會兒,孟暄還是個長了一臉青春痘的傲嬌大少爺,現在又高又帥溫和有禮,變化之大。
他在看我,禮貌地打招呼:「祝遙,好久不見。」
我也客氣地和他寒暄了一句,沒話了。
老爺子倒是會找話題:「小遙這幾年在國外,都學了些什麼?」
「學得可多了。」我掰著手指頭數:「設計、管理、理財,等等,可都學得不錯。」
說著,我轉頭看向孟宴之:「是吧?孟……小叔叔。」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這些都是您親自查驗過的。」
孟宴之正微側著身和右手邊的人說話,聽見我的話才轉過頭來。
對上我笑盈盈的眸子,他面無表情地啟唇:「吹牛別帶上我。」
淦,你挺囂張啊。
「哈哈哈,就是,別吹牛了。」我爸爽朗大笑。
挖苦了我之后,挺客氣地和孟宴之說:「宴之,辛苦你幫我照看了她幾年,不然這丫頭能給我捅破天了。」
「應該的。」孟宴之的語氣很淡,儼然是長輩照顧小輩的姿態。
我低下頭唇邊勾起一絲譏誚:「是挺辛苦的啊。」
菜上來了,大家紛紛動了筷子。
桌上眾人談笑風生,無人知道桌底下,我蹺著二郎腿,搭在上面的左腿往前伸著,腳趾蹭著他的腳踝,肆意游走。
孟宴之面色從容掠來一眼,眼底的冷漠讓人犯怵。
他在警告我!
我無辜地漾了漾眼波,極快地丟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啪」的一聲,包間里的燈突然滅了。
桌上眾人都在疑惑怎麼斷電了,黑暗中,一只手緊握住我不安分亂動的腿。
干燥的掌心溫熱,穿透薄紗裙擺抵達肌膚。
他靠近的低沉嗓音里警告十足:「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