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忙碌坎坷相比,這已經是難得清閑的時光。
雖然只有短短三天。
紀聽辭拍攝高奢廣告代言那天,很不巧又趕上我生理期。
一大早,他跑下樓給我買了衛生巾和止痛藥,甚至還有一包紅糖姜茶。
「姐姐,你不舒服的話還是去醫院打止痛針吧。」他伸出手來,擔心地探了探我的額頭,「我一個人去就好。」
我按下他的手,淡淡道:「沒事。」
到了現場紀聽辭還是不放心,拍攝間隙在我身邊忙前忙后,盯著我吃了兩顆止痛藥,又灌了杯熱水才罷休。
回去后他忽然把手機伸到我面前:「姐姐,我看到一個手術,叫皮下埋植,據說可以緩解痛經——我陪你去做吧?」
我一時怔住。
沒得到我的回應,他又往前湊了湊,攬住我的肩膀,溫熱的呼吸與我交纏:「姐姐,你不要害怕,這次我還是會陪著你的。」
上次在醫院,他看出我害怕打針,就一直記到了現在。
我閉上眼睛,心頭忽然有奇妙的酸甜涌上來。
是我之前從未有過,卻已經在紀聽辭這里感受過許多次的新奇體驗。
第二天一早,我和紀聽辭一起去了醫院。
皮下埋植是個很簡單的小手術,幾分鐘就可以搞定。
只是打麻藥的時候有點疼,但紀聽辭一直陪在我旁邊,還很主動地把他的手放進我手里。
手術過后,醫生給我纏上繃帶,叮囑了一些術后事項,便把我和紀聽辭一起送出了門。
結果路過口腔科的時候,紀聽辭突發奇想:「之前智齒發炎疼了好久,醫生讓我消炎之后來拔。
于是我陪他掛了號,直奔口腔科診室。
醫生說,紀聽辭這是水平阻生智齒,位置很復雜,拔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傷口還縫了好幾針。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我:「姐姐,這下我們成一對病號了。」
我打量他片刻,忽然轉過頭問道:「醫生,他這張臉要多久才能消腫?」
「最少也得三四天吧。」醫生頭也不抬地囑咐,「記得按時冰敷,可能會快點兒。」
14
回去后,我在紀聽辭家樓下的藥店買了一打醫用冰袋。
他被冰得皺起臉:「姐姐,好冷。」
「忍著。」
紀聽辭快哭了,扯著我的袖子,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姐姐,難道在你的心里,選秀出鏡比我還重要嗎?」
我嗤笑一聲,湊過去吻他,結果親得我們倆嘴唇上都是斑斑血跡。
「你看,姐姐也想疼你,可惜這兩天沒機會了。」
話音未落,紀聽辭已經眼睛亮亮地撲了過來,脫我的大衣和毛衫。
「沒關系的,姐姐,我們可以輕一點。」
小男孩動作毛毛躁躁的,可又十分溫柔。
我輕笑一聲,配合他把大衣脫了下來。
紀聽辭黏黏糊糊地叫著姐姐,手從我毛衣下擺鉆進去。
情到濃時,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我按掉,它又響,只好接起來。
電話那邊傳來羅風憤怒至極的聲音:
「姜毓,你他媽就是這麼給我帶人的?你和紀聽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說這話時,紀聽辭還把頭埋在我胸口,聞言僵了僵,抬起頭。
「風哥。」
羅風沉默片刻,聲音更冷了:「原來你也在啊,看看熱搜再來問我怎麼了吧!」
他掛掉了電話。
我打開微博,才知道羅風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和紀聽辭各種親密的照片,已經傳得全網都是。
除了之前霍川給我看過的那些之外,還有那天在酒吧門口紀聽辭抱著我,和早上我們在醫院婦產科門口的照片。
我是去做皮下埋植的,但在營銷號口中,就變成了紀聽辭陪我去打胎。
這一次的輿情浪潮太過劇烈,甚至超出了我的可控范圍。
可我的內心一片冷靜,只是抬眼看著紀聽辭。
「這幾天你哪都不要去,直播拍攝,我會讓小蘇去接你。」
說完我就站起身,把被紀聽辭脫得亂七八糟的毛衣整理好,又穿好大衣。
他豁然起身,抓住我的手腕:「姐姐,你去哪?」
「去處理這件事。」
他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下來,嗓音里帶了一絲顫抖:「姐姐,你別不要我。」
我頓了頓,回頭看著他,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不會的。」
接下來三天,我沒有再聯系過紀聽辭。
網絡上的風波愈演愈烈,甚至發展成,我是勾引藝人的經紀人,紀聽辭是讓我去流產的渣男。
全員惡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神奇的網絡,竟然滋生出一小批我和紀聽辭的 CP 粉,還開了超話。
羅風把合同摔到我面前,咬牙切齒:「姜毓,你說吧,怎麼處理?」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會辭職,然后和紀聽辭分手。小蘇是我帶出來的,她后面沒課了,可以逐步接手我的工作。」
他一怔,看我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遲疑。
「那你……」
「羅總不用擔心。」我微笑道,「我是姜毓,我自有去處。」
離開公司的時候,我內心一直很平靜。
這種平靜持續到外婆給我打電話時,失了控。
她聲音有些急切:「小毓啊,不停地有人來家里敲門,我不敢開,隔壁你劉嬸的女兒說,你跟明星談戀愛了,是不是?」
我站在深冬的冷風里,感覺心好像跌進了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