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祁好歹還抽空娶了個老婆。
他那個大哥,直接把臥室安在辦公室,每個月回老宅參加一次家庭聚餐,神龍見首不見尾。
明年陸明禮就三十歲了,光看連蓉和這三兄弟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糾葛,短時間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
三十歲的鉆石王老五不多見,三十歲的純情處男更是稀有物種。
陸明祁告訴過我,他大哥至今沒談過戀愛,初吻都還在呢。
這樣下去,怕不是會變成魔法師?
我有的沒的想了一通,走到陸明祁身邊坐下。
他放下平板,撩起眼皮看我:「醫生怎麼說?」
「好透了,一切恢復正常。」
「那就好。」
他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氣,疲憊的臉上總算多了點笑意。
「你又不矮,以后帶跟的鞋子還是少穿。」
事情過去五天,他第一次提起那晚的事。
我想他是在敲打我,態度良好地認錯:「不好意思啊,搞砸了那麼重要的宴會。」
「沒事,身體最重要。」
「你爺爺那邊怎麼說?」
「沒說什麼,就問了下你的身體情況。」
陸家這邊的壓力應該是他在承受,奇怪的是江家那邊也沒有消息。
除了清醒那天媽媽給我打了個電話,意思意思關心一下,沒人指責我的不是。
多數豪門親情關系淡薄,江家尤甚。
父母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錢都是在做投資,他們從不做虧本買賣。
我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就被抓去相親。
家境不如江家的他們還看不上,挑三揀四,最后總算等來陸明祁這個金龜婿。
在我和陸明祁的結婚典禮上,兩家長輩當場宣布了一個重大合作項目。
那個項目交給陸明祁負責,作為他犧牲幸福婚姻換取家族利益的酬勞。
他自愿答應結婚,肯定不是毫無所求的。
作為家里第二個孩子,他位置比較尷尬,上面有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優秀大哥,下面有不學無術的紈绔弟弟。
陸明祁肯定不想和他弟一樣得過且過,相反,他對自己事業發展十分看重。
他八成想從長輩那里得到更多資源,所以走聯姻這條捷徑。
不過陸家家庭關系蠻和諧的,沒鬧出什麼兄弟鬩墻的烏糟事。
三兄弟如今都在自家企業做事,相互扶持,準備慢慢從長輩手里接過偌大一個陸氏集團。
陸明星以前多混啊,跟在兩個哥哥身后學了一年,少爺脾氣都收斂不少,現在跟人說話還用上敬語了。
江家就亂七八糟沒眼看。
我爸私生子私生女一籮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那個大哥有樣學樣,還沒結婚,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
我媽也不是省油的燈,用我爸給的錢在外面養了一群小情人。
豪門夫妻多半各玩各的,彼此心知肚明,只要別把人弄到跟前礙眼就成。
直到現在,我還沒見過我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正想著,陸明祁問我:「聯系過家里沒有?」
「沒有。」
「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他們,他們很擔心你。」
大可不必。
他們只是關心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我的死活無關緊要。
在那段莫名其妙多出的記憶里,我和陸明祁離婚后,他們連家門都沒讓我進,讓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
為了逼我去給連蓉道歉,乞求陸家哥仨的原諒,我爸收回給我的基金,凍結我的銀行卡。
我揣著僅有的一點身家,去十八線小城生活,碰上搶劫犯,最后那點財產被洗劫一空。
寒冬臘月,我活活餓死在出租屋,江家隨便派了個人來,火化后將我的骨灰撒到荒郊野外。
這樣的親情,我認為是不必要維系的。
嫁給陸明祁的時候,我爸給我一筆不菲的基金做嫁妝,就是他后來收回去的那筆。
那是江家最后一次給我東西,獎勵我為家族做出的貢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他們對我而言也不重要。
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在手機上操作兩下,把簡歷轉給他。
「聽說大哥最近缺人,小李有個同學剛畢業,專業對口,你看看怎麼樣。」
陸明祁難掩驚訝,他知道我一向不關注公司的事。
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小李讓你找我的?」
「她隨便提了一嘴,只是要個面試機會,錄不錄用還得你來定奪。」
「她對公司的事倒是門清。」
「畢竟在老宅做事,多少能聽到一點消息。」
陸明祁意味不明笑了下,還是打開簡歷看起來。
公司有專門的人事部門,簡歷一般是下面挑了幾輪后才遞到他手上。那時候基本是最后一輪面試,能留下的都有兩把刷子。
看著看著陸明祁眉心就皺起來。
「簡歷做得馬馬虎虎。」他給出評價,「工作經歷倒是和崗位掛鉤。」
我不在意結果:「你自己看著辦,我只答應小李和你說一聲。」
「面試機會可以給。」
「如果遞到人事部的簡歷還是這一份,只會白跑一趟,人事部那班人一天至少看幾百份簡歷,這份他們看不上眼。
」
「簡歷差不多都是這種模板吧?」
「表達太口語化,重點不突出,跟在高層身邊的助理經常要負責整理各種文件合同,連簡歷都做不好,讓人怎麼相信她能勝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