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還沒放多久,我就失去了再看的興致。
我扯著江殊的袖子把他拉到客廳內,抱著玩偶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你剛剛說你想要什麼來著?」
他看著我,道:「我媽生日快到了,我想親手給她做頓飯,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他面色如常,語氣再自然不過。
可是他騙人。
他以為剛剛我沒有聽到。
但是我聽到了,他說,我想要以后能繼續叫你緲緲。
我聽到這句話時,感覺有些難過。
不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小河邊,他紅著眼睛明明很難受卻還是為我著想的樣子。
甚至還想起了在書中那個很偏執很扭曲卻又很不幸很可憐的江殊。
他站在陽臺邊上,身后是絢爛綻開的萬千煙火,身前是客廳溫馨暖黃的燈光。
可是他站在那里,在我看來,卻顯得那麼低落。
我把懷里的玩偶放在一旁,起身拉著他一起坐下,「阿殊。」
他怔怔地看著我,「……你好像有一段時間沒這麼叫過我了。」
「那段時間不算。」
我認真地看著他,「那段時間我犯了一些錯,傷害了一個重要的人,我現在想真誠地去彌補那些過錯,不知道那個人愿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我握住他的手,「阿殊,你愿意嗎?」
我感覺到他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含著一些期許的光,「緲緲……我以后可以繼續這麼叫你嗎?」
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然啦,咱們現在就去研究你給你媽媽做些什麼菜。」
然鵝。
上一刻溫情,下一刻悲劇。
我,雖然是下螺獅粉的一把好手,但是并不怎麼會炒菜。
江殊?呵,還不如我。
所以鍋里的油因為我們的錯誤操作而到處飛濺,用來增香提味的蔥花直接被我們炒糊,江殊手一抖直接倒了小半瓶醬油到鍋里,甚至還發現他倒的不是醬油而是醋……
最后我們兩個在廚房里滋兒哇亂叫一頓操作后,搞出了一盤有著神奇氣味連看都不忍直視的黑暗料理。
我看著他說道:「你媽媽可能會感動得揍你一頓。」
江殊:「……」
最后事情以生日當天他給他媽媽下了一碗長壽面告終。
17
快開學的時候,江殊跟小伙伴約好去打籃球。
去之前他還對我說,他要做籃球場上最靚的仔。
結果打著打著籃球他把自己的胳膊給整骨折了。
于是他成了醫院里最靚的仔。
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很心疼很同情他的。
但一開始的心疼過后,看著他右胳膊上厚厚的石膏和繃帶,還有他聳拉著眼皮一臉生無可戀的可憐樣,我還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不僅笑,還笑著假哭,「嚶嚶嚶,你好慘好可憐。」
惹得他抬起另一個胳膊,毫不留情地捏我的臉。
好家伙他再用力一點我就變成真哭了。
江殊他爸跟我一樣的心態,剛開始挺心疼的,心疼勁兒過了后就開始數落他。
「打籃球打籃球,是你打籃球啊還是籃球打你啊?你個不省心的,快開學了給我整這一出兒……」
還越數落越來勁,簡直要把江殊的黑歷史翻個遍,甚至還露出了……懷念的眼神?
江殊默默看著我,眼神里寫滿了「離譜」這兩個字。
我用眼神回他「兄弟撐住」。
最后他爸重重哼了一聲,「等你胳膊完全好之前,我接送你上下學。
」
江殊說:「我還可以騎自行車。」
「你胳膊都這樣了你咋騎?」
「我可以單手騎。」
結果江叔叔一巴掌拍在了他的狗頭上,「得了吧祖宗,你還嫌不對稱,想把另一個胳膊也弄骨折了?」
這時候我湊到江殊耳邊說:「我把我自行車后座留給你啊?」
他偏頭看著我:「你做夢吧,不可能。」
隨后他哼了一聲,「我去坐公交車總行了吧?」
倒不是江殊非跟他爸較勁,主要是他爸爸工作比較忙,經常加班,要是每天接送他很不方便。
「不行,我不放心。」
這時候就需要我尼古拉斯林緲站出來了。
我自告奮勇道:「我陪他一起,保證照顧好他。」
18
這本應當是一個樂于助人的少女幫助一個身殘志堅的少年的……感人故事。
是的,我是多麼的樂于助人且善解人意,我甚至怕江殊單肩背著這麼重的書包不舒服,一個人背負了兩個沉重的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