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是我們級部主任,兇得很,大部分人都怕他。
江殊收回手,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笑道:「那我還要感謝你撞到我身上了?」
我回他:「你搞清楚,是你撞到我好不好。」
我們像往常一樣拌嘴,一切看著似乎沒什麼不同。
可我明白,只是看著而已。
[未來都透露給你了你要是還混成文里的那個樣子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晚上睡覺前,我在腦海里一直想著這句話。
說得好像我知道了未來就一定能改變一樣,我能做什麼?連夜逃離這座城市?
疏遠他?避開他?徹底遠離他?
這樣真的不會加速他的黑化?
我躺在床上,心亂如麻。
打開手機,嘗試著看一下那篇文找找辦法,看了沒幾行我又不忍直視地關上 。
還是過幾天吧。
過幾天冷靜點兒再看。
我自暴自棄。
要不是昨天一宿沒睡現在困得很,我估計就又失眠了。
我極力克制著自己對江殊的疏遠,極力偽裝著平常的模樣,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在某些時候,下意識地排斥他,避著他。
比如,在路上碰見他時裝作沒看到,在上下學時找盡各種理由拒絕和他同行,下意識立刻擺脫他的觸碰。
江殊老是用「你又抽風」的眼神看著我,隨后便面色如常,好似并不是很在意,最多也就有點不習慣。
甚至后來,我說什麼「沒有空」「約了人」「先走了」,他都習以為常了,頂多「哦」一聲便不再管。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在意。
5
這段時日我一直心神不寧,自然沒怎麼好好學習,所以理所當然的,下一次考試又考砸了。
一直以來積累的壓力仿佛瞬間爆發,放學后,我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個人到河邊去散心。
我沿著河道漫無目的地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走累了,就直接往河邊一坐。
暮色已經浸染了天空的一角,看著即將西沉的落日,我愁得不行。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個不停。
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隨后江殊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內容十分一致,都是問我怎麼還沒回家。
我含糊說心情不好找地方散散心,一會兒就回去,就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并將手機設置靜音,塞到書包里。
然后我更愁了。
看著情況似乎還沒那麼糟糕。
離真正中考還有好幾個月,書里所描寫的囚禁也還未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我這一個月似乎全用來逃避了。
我甚至心想,自暴自棄算了,反正照我現在的成績走勢,可能都跟江殊考不到同一個高中。
那是不是也算改變劇情了,這麼一想甚至覺得不是那麼愁了呢。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悲哀地發現,無論是和江殊漸行漸遠,還是發展成書中那樣,我都不會開心。
這他媽不會是個死局吧。
我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經歷這種事?
愁緒漸漸被悲憤所取代。
我突然感覺口渴,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發現水已經涼了。
天空中太陽已經看不見了,只剩下些許余暉落在地腳線上方。一陣寒風吹過,我這下才感覺到冷。
江殊此時大概是坐在暖氣房里,喝著熱牛奶,舒舒服服地看著書。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一手托著腮,一手翻著書的樣子。
很好,更憤懣了。
瞬間覺得我學什麼習啊,直接去學武功,去練就一身絕世神功。
江殊還想囚禁我?看我到時候不把他揍趴下。
我越想越覺得滿意。
最后我覺得我簡直是個人才,光憑自己的腦回路就挽救了自己的心情。
正準備起身回家時,我聽到一聲「林緲!」
我仿佛見了鬼一樣回過頭。
只見江殊站在我身后不遠處,似乎是剛跑過來,說話間還有些輕喘,「你……你冷靜一點。」
我將頭轉過來,看著面前潺潺而逝的河水,無語凝噎。
他該不會以為……我要跳河吧?
我緩緩站起來,轉過身對他說:「我挺冷靜的。」
在你出現之前。
看到他本人,剛剛還在心里幻想如何把他揍趴下的我還是很可恥地慫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江殊說得簡潔,「定位。」
我渾身一僵,「什什什什麼?」
我瞬間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你這麼震驚干什麼?」他扶額,「你忘了?你小時候不是走丟過一次,你爸媽為了這個,特地買了個有定位的手機給你。你不回家,你爸媽擔心,所以我跑來找你,剛剛就是你爸在實時跟我共享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