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社會,一個高中學歷的人出去要吃多少苦頭他心里沒數嗎!
為什麼要這樣。
怒火不斷上涌,我恨不得現在就沖到盛驍面前給他一巴掌。
問他為什麼要自甘墮落。
我在往前走,他卻要往后退。
這算什麼。
「你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在哪兒嗎?」
我壓著火氣問小弟,他搖頭說不知道,只知道他跟路非一直在一起。
我立刻讓他把路非的聯系方式給我。
然而拿到手后,我又有些猶豫了。
打過去聯系上他,我又能說什麼呢。
讓他回來上學?不管不顧地逼他上進?
萬一他有他的苦衷呢?
何況他向來說一不二,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
而我連自己都保不住,都需要他安排人保護。
又有什麼能力和理由讓他改變。
「誒,大嫂,電話通了。」
小弟忽然出聲,我立刻低頭,看見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撥了出去。
對面傳來一道男聲,問怎麼了。
我只得拿著電話接了起來,說了句:「是我。」
我沒找盛驍,只跟路非聊了幾句,問他盛驍的近況。
幾句話套下來,我知道他家里是開網吧的,盛驍這些天一直在他那兒。
至于為什麼,和他在做什麼,路非不肯告訴我。
我沒有強求,只說以后還會給他打。
路非怕了我,明顯不想再背著盛驍跟我對話。
我就威脅他不接我就一直打,上課不聽講也打。
他一聽這個就開始求饒,說要讓盛驍知道他耽誤了我學習,他就該倒霉了。
最后我們約定了之后打電話的時間。
之后一連幾天,我都纏著路非套話。
路非顯然沒有我心眼多,經常會說漏嘴,暴露一些信息。
我越來越不安,終于忍不住又一次逼問他。
「盛驍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跟他爸鬧到連家都不回的地步?」
對面的路非沉默了半晌,最后告訴我:
「上次找你麻煩的那幾個醉漢里,有一個死了。」
剎那間,我的腦子里轟然一聲。
28.
路非說那人是心臟問題去世的,但偏偏趕上挨過打,有理都說不清。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反正……」
路非嘆了口氣,讓我不要再問。
說如果盛驍知道他告訴了我這個可能會殺了他。
但他也真的看不下去盛驍就這麼放棄學業。
他說他跟盛驍不一樣,他頭腦一般,在搞錢上還算機靈,所以上不上都無所謂。
但盛驍其實很聰明,這些年不好好學,不過是因為他家里。
「其他的你要還想知道就自己想辦法問他,我真的不能再說了。」
直到電話掛斷,我許久才回過神。
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單單是網吧、退學和死人這幾個詞聯系在一起,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難以忍受盛驍因為我背負了那麼多。
他那麼驕傲肆意的一個人。
馬上要考試,我們這邊三個班組織在音樂教室看電影。
我沒有一點心思,想請假留在教室。
盛驍的小弟卻急匆匆跑了過來,提醒我晚上注意邱卉她們,在音樂教室別單獨行動。
他說他晚上有事,要提前回家,不能留下來幫我,讓我自己小心。
我卻在他要走的時候突然叫住了他。
我讓他給路非打電話。
「不是現在,是晚上。」
小弟愣了愣,好半晌明白過來,朝我豎了豎大拇指。
「那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小心點啊,見機行事別逞強。
」
我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
小弟的消息很準。
當天晚上電影快結束時,我跟著同學去洗手間,最后卻被人鎖了進去。
邱卉不敢搞什麼大事,但每次都夠惡心人。
她們弄了一桶洗拖把的水從上面倒了下來。
我用臟的校服外套擋了,才沒弄濕里面的短袖。
等到邱卉她們奚落夠了,外面也已經開始散場。
「小賤人,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走了。」
「讓她在里面住唄,惡心人配惡心蓋,廁所是她家嘛。」
最后我聽到邱卉冷冷丟下一句:
「桑玥,盛驍不在,你那個小跟班也不在,我倒要看看今天還有誰能救你。」
等她們走后,周遭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不知道盛驍到了沒有,擔心他會找不到我,就想從隔間出去。
卻沒想到邱卉她們走前擋住了門,無論我怎麼用力也打不開。
最后心急之下,我爬上了隔間頂,從上面跳了下來。
地面太滑還扭了一點,但幸好沒傷到。
從洗手間一瘸一拐的出去,我卻發現大廳里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門已經鎖死,外面沒有絲毫動靜。
我找了個座位趴著,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晚上溫度下降,我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經一片冰涼,卻還是沒等到盛驍。
看來他不會來了。
我不知道是小弟那邊傳話出了問題,還是盛驍知道了我是故意的。
又或者他根本不想專門跑來救我。
我不該矯情的。
可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大廳里,我還是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低落。
情緒裹成一團堵在胸口,讓我每喘一口氣都格外艱難。
卻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動響。
29.
看見盛驍身影的那一刻,我的鼻子猛地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