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放過欺辱我的機會,在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就帶人找了過來。
我以為她們會像以前一樣把我堵在洗手間里「教訓」,卻沒想到她們直接不許我進去。
邱卉讓我要麼跪下跟她道歉,求她讓我去。
要麼就穿著臟褲子出去丟人現眼,讓人家都看看我是尿了褲子還是拉了褲子。
我在她滿是惡意的目光中一點一點咬緊了牙關。
「邱卉,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耿耿于懷?」
「什麼事?」
邱卉冷冷說:「你整個人的存在就讓我犯惡心。」
她眼里深刻的恨意,讓我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曾經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忘記了。
見我沒吭聲,邱卉一步一步逼近我說:
「你真想知道為什麼,可以滾回家好好問問你媽她做了什麼。」
我一下皺緊了眉頭。
我跟她的恩怨跟我媽有什麼關系?
然而邱卉明顯沒耐心跟我解釋,狠狠推搡了我一把要我做選擇。
我朝洗手間那邊看了一眼,最后抓緊衣角轉身離開。
我不可能給她跪下,何況出校門沒多遠就有個公廁,我丟人現眼也丟不了多久。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讓我去那里才是邱卉的目的。
公廁的條件向來臟亂差,連門鎖都不牢固,但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
進去之后我立刻換了褲子,正在弄姨媽巾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聲音。
是幾個男人醉醺醺的說話聲。
剎那間,我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艸了,這公廁可真特麼惡心,哪兒有什麼女人!」
「那幾個小丫頭片子不說有嗎,找哇,在這種地方干點什麼一定爽翻了。
」
「實在不行咱們守株待兔嘛,旁邊不就是十一中,我就不信一晚上等不來個女學生。」
幾個人污言穢語嬉笑怒罵,隨后我聽到了解褲子的聲音和水聲。
我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音。
直到看見在我所在的隔間外出現了一雙腳。
「喂,里面有人嗎,怎麼推不開啊。」
外面的人推了兩下沒能推開門,下一秒忽然笑出了聲。
「我看見你在里面了。」
「哐當」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我猛然抬頭,絕望剎那間漫上心頭。
12.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拖出洗手間的,只記得我瘋狂地撕咬、踢打。
甚至抓著衣服要把動我的人勒死。
有人不斷揪我的頭發,有人往死里踹我的后背,喊著要我松手。
還有人罵罵咧咧要走,說我是瘋子。
從頭到尾我一聲沒坑,只盯準一個往死里弄。
然而就在我體力耗盡被幾個男人按倒在地的時候,我聽到又有人闖了進來。
沒等我看清,壓在我身上的男人就直接飛了出去。
而我連一秒的停頓都沒有,反手抓住另一個男人就開始往死里打。
這操蛋生活我早就受夠了,大不了就一起死。
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夠了,桑玥,夠了……」
耳邊嗡嗡作響,我隱約聽到有人在不停地喊我的名字,卻停不下手。
直到我的腰被一股大力圈住,整個人狠狠撞進一個胸膛。
盛驍死死把我按在懷里,說夠了。
「他已經暈過去了,再打就該沒氣了。」
我嗅著鼻翼間淡淡的西柚洗衣液的味道,瘋狂跳動的心臟終于找到了著陸點。
下一秒,我用盡全力死死抱住了他。
宛如瀕臨深淵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盛驍。」
我低低念著他的名字,渾身發顫。
他懸著我身后的另一只手頓了頓,隨后落下抱緊了我的身體。
「沒事了,我帶你出去。」
他把我橫抱起來,走出了那個臟污、惡心的地方。
踏出黑暗那一刻,我所有的心悸、恐懼和崩潰盡數湮滅。
我閉了閉眼,好像死了一次。
但靠在盛驍滾燙的胸膛上,又仿佛活了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一個路口拽了下盛驍示意他停下。
「你能借我點錢嗎?」
盛驍把我放下來,問我要干什麼。
「酒店。」
我扯了扯身上已經不成樣子的校服。
這副活像被蹂躪了的樣子,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頓打。
說不定還會被趕出來,結果都一樣。
而盛驍低頭看了我幾秒,什麼也沒問直接帶我去了酒店。
我不知道他是心照不宣還是懶得墨跡,但總歸他沒多問讓我很欣慰。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住酒店,盛驍卻已經輕車熟路。
我想起學校有人說他看上哪個女生就會帶去酒店,睡完第二天就會甩了。
「看我干什麼?」
盛驍突然扭頭盯著我,眼神兇巴巴的。
我說沒什麼,低著頭進了房間。
「你去洗澡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盛驍說完就準備走,我卻忍不住看向他。
「怎麼?」
他愣了愣,幾秒后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你害怕?」
我心臟一緊,連忙說了句「你走吧」。
他卻片刻沒動,最后說:「你去洗,我在門口守著行了吧?」
他語氣不耐,我卻聽出了一絲溫柔和縱容,一言不發轉了身。
熱水噴灑在全身的時候,我終于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卻隨即涌上一股強烈的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