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回到學校,邱卉正站著門口等我。
她陰陽怪氣地問我怎麼勾搭上了盛驍,我沒理會,被她劈手搶走了書包。
「我在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桑玥?」
我抬頭看向她,平靜地問她想干什麼。
「干什麼?你不知道我昨天為什麼找你嗎?」
邱卉看我的眼神充滿嫉恨,仿佛我搶了她什麼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實際上只是因為昨天班主任看見我們,卻只跟我打了招呼沒有理會她。
當然,這也只是她為了欺壓我找的借口。
邱卉質問我是不是跟高老師打了小報告,沒等我說話就開始罵我。
「你賤不賤吶,初中好打小報告就算了,現在還來這一套?
你倒是說說我欺負你了嗎,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怎麼欺負你了?」
她每說一句,就拿手指在我肩上狠戳一下。
我一步步后退,最后一下撞到了桌子上,一摞書盡數翻倒。
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身后傳來同學的低呼聲,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何況邱卉是學生會干部,也是各科老師眼前的紅人,沒人敢得罪。
卻就在這時,教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5.
「要不我來說說,你是怎麼欺負她的?」
抬眼看見盛驍站在門邊,我不禁一頓。
他身上只穿了校褲,上身是白 T 加外套,眼神冰冷氣場強大。
我沒想到他會來。
更沒想到下一秒他會直接走到我身邊,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搭上了我的肩膀。
「邱卉是吧?」
冷厲陰沉的眉眼朝對面一掃,他輕聲說:
「我記得我昨天就說了,不許動她。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邱卉的身體肉眼可見的一僵,班上的其他人也紛紛倒吸冷氣。
而我……
他搭在我肩上那只手讓我感覺身上像爬了無數只螞蟻。
很不自在。
不,應該說他整個人一出現我就開始局促,開始不自在。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突然站出來幫我。
之前沒有人這樣過。
至少從上次一個男生因為幫我說話,被邱卉找人教訓過后,是沒有的。
盛驍的霸道「宣言」以高老師提前來教室而結束,但消息很快傳遍。
所有人都知道惡名昭著的校霸來了十四班一趟,并揚言要罩著一個女生。
甚至有不少人偷偷摸摸過來看我是個什麼人物。
一整天下來,我心煩意亂,感覺自己像是馬戲團被圍觀的猴子。
直到放學,我又一次看見了盛驍。
6.
他站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朝我遞了個袋子過來。
看見里面裝的是棉簽和一些藥,我愣了一下。
「看什麼看,拿著。」
盛驍沒好氣地把東西甩給我:
「受了傷不知道買點藥,你一身鐵皮是吧?」
我下意識碰了一下蓋住臉頰的長發,才朝他看了一眼。
我臉上還有昨晚的巴掌印,所以故意用頭發遮了一下。
總歸在學校我也經常這樣,根本沒人注意到。
但我沒想到盛驍卻發現了。
有那麼一秒我甚至有些局促。
我不希望有人發現這些傷,無論他們的目光是同情的,還是輕蔑的。
然而盛驍什麼都沒問。
仿佛我臉上出現傷很正常,也很尋常。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我不想跟他過多糾纏,把東西塞回給他就要走,卻被他抬腳攔住。
「什麼意思,你諷刺我自己留著用?」
盛驍臉一拉,拿眼睛盯我。
我抿了下唇,說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不敢要我的東西,怕我跟傳說中一樣會吃了你?」
盛驍嘴角掛著自嘲的冷笑,沒等我說話就臉一沉。
「我告訴你桑玥,我還就盯上你了。
以后你在班里我會讓人盯著,去外面我也會讓人盯著,上廁所都會有人看著。
我說要罩著你就沒人敢再動你一指頭。
我要給你的東西,你就算不想要也得給我拿著。」
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因為最后走的時候他還惡狠狠的撂下一句:
「惡霸就這麼不講道理!」
我看著丟在眼跟前的袋子,懷疑這個校霸腦子有病。
但有病該看醫生,我又不是醫生。
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我撿起了地上的袋子。
拿出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看過,最后緊緊攥在了手里。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幫我?
7.
因為這個腦子有病的校霸,我清凈了一整個星期。
作業不會再無故丟失,課桌不會無故翻倒,椅子上也沒再出現過腳印。
之前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是邱卉警告我、打壓我的象征。
現在她卻不敢太囂張了。
只是每天像仇人一樣狠狠瞪我幾眼。
從初中到現在,她總怕我過的不夠差,所以沒事就要給我制造麻煩。
其實我真的沒有惹過她。
至少在我看來,除了初中在成績上一直壓她一頭以外,我從沒跟她起過沖突。
而我拼命學習,也不過是因為有個老師曾告訴我:
只有好好學習,才能掙脫所有桎梏。
可惜根本沒用。
我爸一家子都重男輕女。
我年級第一的成績跟桑祺睿幼兒園的八十分根本沒辦法比。
我中考考的很好,但就因為桑祺睿數學只考了六十分不高興,鬧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