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搖頭,「才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無論身處黑暗還是光明,給我力量的,都是他。
「你不知道,」他搖搖頭,「自那件事以后,我消沉了很久,直到我在社交網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
我愣了下。
他拿起那張我在泰晤士河旁的照片,「正是看到了你考上大學的樣子,于是我再沒打架,和盧克一起申請了研究院,其實那時我想你,很想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所以,我想,即便不見面也好,只要我知道你過得好,就夠了。」
「直到一年前,我聽一個要好的堂弟說了家里公司的事,因我學醫,又在美國,唐家的各路親戚,都等著分唐氏這個大蛋糕,由于公司還采用的是老式的家族式管理,重要崗位都由親戚擔任,公司運作混亂不堪。
「而我爸常年聽信我的幾個大伯,在我向他闡明利害時,竟也不愿聽,甚至不讓我插手,而我不參與公司管理,正合了我那幾個大伯的心。」
「那……你如今怎麼還是……」
「因為你,」他看著我,「因為他們將你叫回了國,我聽到了他們讓你不停相親的消息,我很擔心,所以就回來了。」
「所以,你,你是為了我才回來的?」我愣愣道。
他點點頭。
潮意一下涌上眼角,我顫著聲,「可是,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摸摸我的頭。
「你出國的前一晚,我喝醉了,做了一個夢。」
「夢?」我呆呆地看著他。
「對,」他睫毛低垂,「那個夢醒來后,你已經走了,可我卻后知后覺,知道了自己的心,蜜蜜……」他轉過頭,卻突然愣住。
「怎麼了?」他抬手幫我拭去眼淚。
「那不是夢。」我的眼淚依然止不住,「那天晚上,不是夢。」
他怔了半晌,一把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對不起,蜜蜜,對不起,我怎麼這麼傻,我以為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是我癡心妄想。」
「我怎麼這麼傻。」他又嘆息。
「可是藍色的彈力球,被我扔掉了。」我抬起頭,邊哭邊喘。
那個被我帶到倫敦的藍色彈力球,扔了又撿回來,撿回來又扔掉,每次我都想,這是最后一次,這次一定不要撿回來了。
可卻每次都撿了回來。
直到大三那年的暑假,我決定留在英國工作,帶著那個球去了海邊,將它扔向了大海。
我曾經以為,那天,是真的再見。
「不要緊。」唐傾摸著我的頭。
「你回來了,就夠了。」
18
第二天一早,我和唐傾一起回去見唐忠和我媽。
我本意要和他一起上去,但他卻不同意。
「以前本就讓你一人背負了這麼多年,」他摸摸我的頭,「這次,就都交給我。」
在車里等了一會兒,我想了想,還是上去了。
剛開門,就聽到了唐忠隱約泛著怒意的聲音和我媽的低哭聲。
我急匆匆地向里屋走,卻突然聽到了唐傾的聲音。
「蜜蜜從來都沒有主動過,是我,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我在纏著她,她一直在逃,是我堵了她的退路,求她不要走。」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在所有人眼里算錯事,也是我錯,罪該萬死的那個人也是我。」
「不是的。」我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唐傾挺直的背脊。
「是我,先喜歡他的是我。」
「蜜蜜,」唐傾怔了下,快步走過來,「不是讓你等我嗎?」
我搖搖頭,「我想過了,我和你一起。
」
那年不曾有的勇氣,不敢有的反抗,害怕說出口的話,如今因為有他,都不再怕了。
唐傾握緊我的手,拉著我走到二人面前。
「正如我剛才所說,唐蜜不可能為了唐家嫁給寧宇,而我們兩個,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會分開了,」他頓了頓,「如果這件事給爸媽帶來了困擾,會在這里遭人非議,我們會妥善安排好一切,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我媽瞪大眼睛,「你們才都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不知道,」唐傾轉頭看我,目光溫柔,「蜜蜜想去哪兒,國內其他地方也好,國外也好,我都跟她去。」
唐忠看了唐傾一眼,又看了看我,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世界上那麼多人,你們就非得這樣嗎?」
「唐叔叔,這世上可能是有很多人,可這不是挑商品,」我一字一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真的只喜歡唐傾一個人。」
萬水千山,一眼萬年,只此一人。
「嚴格來說,蜜蜜的戶口一直都在老家,和外婆的放在一起,昨晚之前,唐家也從來沒有對外正式承認過她,不論是從法律,血緣,甚至道義上,爸媽你們覺得,她真的算我的妹妹嗎?」
此話一出,唐忠和我媽均愣住了。
一片安靜中,唐忠突然開口。
「你們如今翅膀都硬了,非要在一起,確實,我和你們媽媽,硬攔是攔不住的,」他彈了煙灰,「可你們知不知道,家里公司的事情現在很棘手,因為昨晚你們的任意妄為,寧家很不高興,現在愿意拿錢救我們的,只有寧家。」
「你們以為我愿意用聯姻這法子嗎?唐氏倒了,我們都喝西北風?」
「是你這個醫學博士,」他看看唐傾,又看看我,「還是你一個出版社員工,能夠讓公司渡過危機?啊?你們要是有這個本事,你們要在一起,我也再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