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之還記得。

“……對不起，霖霖。”

我扳著他的雙臂，認真問他：“方衍之，那天晚上我聽到你說夢話了。”

他身子一僵。

我繼續盯著他的眼睛：“你說，‘她回來了’。方衍之，是許清回來了麼？”

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恢復了一貫的淡淡的狀態，只拍拍我的頭：“我和她早沒有關系了，別瞎想。”

……可是，她回來找你了對嗎？

他捏捏我的臉：“你只管想一想最喜歡哪本小說，那本《旌旗》怎麼樣？”

對了，晉溫其。

“方衍之，有人要買我《旌旗》的版權，是……”

“不賣給他就好了。”方衍之的手機響了，他邊說邊拿起手機接電話，“……嗯，我馬上到。”

說完，沒顧得上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我覺得有些涼，確切地說是心涼。

我真的看不透方衍之，明明上一秒還在與你脈脈溫情，下一秒卻將你忽視了個徹底。

方衍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忽遠忽近，會讓我不停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方衍之……我會不安的。

19

夜里，我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看《旌旗》，里面每一個人物、每一處劇情都是我嘔心瀝血創造的。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把它交給誰……

突然來了一條微博私信，竟是點雪。

點雪：打擾你了麼？

紅爐：沒關系，一點都不打擾。

點雪：這麼晚找你，實在是因為想知道《旌旗》出版的事情。

我很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實情況，但想到對方是點雪，也就多說了一句。

紅爐：大概率要推后了，但你放心，出版后我一定會給你寄一本實體書。

點雪：謝謝爐叔。

點雪：出書也不大著急，倘若能夠影視化就好了。

啊，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得到什麼內幕消息了。

點雪：我的意思是，見到不少小說都被搬上了熒幕，《旌旗》不比它們任何一部差，如果有機會影視化，我會很期待。

紅爐：比如電影，電視劇？

點雪：電影。只有電影的質感才能配得上《旌旗》的恢宏。何況《旌旗》故事并不太長，我想更適合電影一些。

紅爐：嗯，似乎是。

內幕消息沒辦法和點雪多說，我也只能結束這個話題。

最后她還是讓我早些休息，我竟然也真的聽話的上床睡覺了。

這個晚上，我沒想到晉溫其入了我的夢。他穿著白色校服走在過我的身旁，我們沒有任何交匯，只是在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叫了我的名字：林霖。

20

我原本想約晉溫其在出版社見面，但是卻被他改在了一家蠻有名的咖啡廳。我到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到了很久了，桌子上擺著一杯咖啡和一罐明顯不屬于咖啡廳的草莓奶昔。

“晉先生，不是說軟軟也在麼？”

晉溫其請我坐下，將草莓奶昔推過來：“很抱歉，夏小姐方才來了，是我請她回去的，因為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夏軟軟這個小叛徒！

“林霖，你最終的決定是什麼呢？”

我沒動那杯草莓奶昔，盡管那是我最喜歡和的飲料。

“很抱歉，晉先生……”

“叫我溫其，或者晉溫其也好。”他的語氣溫柔中夾雜著強硬，第一次顯出這個人的霸道。

我不想糾結這件事情：“晉溫其，謝謝你喜歡《旌旗》，但是我想我依舊沒辦法把版權賣給你。”

他沒看我，手指拿著一個夾子一下下往咖啡里夾糖塊。

“方便我問一句為什麼嗎？”

“也有另外的人幫我改編這本小說，所以我很抱歉。

”

他拿著小夾子的手頓了頓，抬頭看我：“我相信，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給出的條件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很有自信。我知道，太子爺有這個資本。

但是……

“抱歉，那個人是我的男朋友。”

他一怔，整個人顯而易見的頹唐了下去。長長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眸色清淺的眼睛。良久后翕然一笑：“啊，竟然還是輸了。”

我不明所以。

“罷了，我大概與……《旌旗》無緣。”他魂不守舍的端起咖啡喝了口，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口中的咖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我輕輕笑了，也是，一杯加了半罐子糖的咖啡怕是甜到齁死個人吧。

最后晉溫其還是把咖啡咽下了，白玉般的臉染上淡淡紅粉，神情頗有些尷尬：“見笑了。”

“沒關系。”我搖搖頭，拿起包，“既然這樣，我就不多留了，咖啡我請你喝好了。”

“怎麼能讓女士付賬呢，我已經支付好了。”晉溫其紳士的站起來，“我送你。”

“謝謝，不用了，我打車去找我男朋友。”

“……哦。”

我想，拒絕了太子爺，我們這次應當真的不會再見面了。

21

我打車去找方衍之，他昨晚沒回來，電影的事情我得問清楚才行。

公司的人大部分都認識我，不需要我預約就讓我上去了。只是，我在方衍之辦公室門口被他的秘書李群攔住了。

“怎麼，方衍之不在麼？”

“啊，也不是，只是方總現在在見一個客人，林小姐恐怕不太方便進去。”

“沒關系，我等一會兒好了。”

我剛一轉身，身后隔音不錯的辦公室里穿出來一聲尖叫。

得是多大的聲音才能讓我把那道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啊。

里面的人是許清，她在說：方衍之，你明明就還喜歡我！

我看向李群，后者很尷尬：“這個，聽說許小姐是方總請來的演員，說不定是在……對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