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偶爾放在方衍之身上的目光全部心神,轉而放到了五三上。
只是大約上天都不愿意讓我好過,方衍之其他科目成績都不錯,唯有語文是硬傷。語文老師是男的,被他20分的跑題作文氣到翹胡子,直接在課堂上讓他找一個人做榜樣。
他不急不惱、不羞不躁,修長的手指拿過自己的語文卷子,掀起眼皮朝我看了過來。
“劉老師,我想選語文課代表行嗎?”
語文課代表=我=林霖=暗戀了他一年卻幾乎沒和他說過話的小透明。
到這里為止,夢的場景幾乎與現實一般無二。可后來我在給方衍之補習語文的時候,那些場景就和不大一樣了。
現實中,即使是我在為他補習的時候方衍之也對我禮貌到近乎冷淡。
但是夢中的方衍之卻對“我”溫柔淺笑,他在夢中撐著頭望向“我”,眸子中都是熠熠星輝。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方衍之在“我”午休的時候,坐在一旁為“我”擋住午日烈陽。
我有些心動,卻在下一秒看見“我”直起身子來,伸了個懶腰。
“啊!”
我被嚇醒了。
那不是我,原來被方衍之溫柔對待的人,是許清。
07
我被這個夢嚇得半天回不了神,連聽到方衍之砰砰砰敲我的屋門大概也是在許久之后。
也是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因為那個夢哭了。
我擦了擦淚,然后去給方衍之開門。
出乎意料的看到他擔心的目光,我正想解釋自己只是做了噩夢,卻在下一秒被方衍之擁在了懷里。
“霖霖,我聽到你哭了。”
方衍之的聲音很啞,因為離他太近,我似乎捕捉到了方衍之尾音的輕顫。
“方衍之……”
不同于許清喜歡叫他阿衍,我很喜歡叫他的全名,帶著那麼點假裝“恃寵而驕”的小心思。
他松開我,微微彎腰與我對視:“怎麼了?”
“方衍之,你……”
方衍之,你還記得你說過,你會整理好自己的心嗎?
方衍之,你現在還喜歡許清嗎?
方衍之,你現在為什麼對我比以前好了呢?
方衍之,你現在對我好,是不是已經,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我了呢?
“方衍之……”我又重復,“我沒事,我只是做噩夢了。”
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片刻后揉了揉我的頭,聲音摻雜著些許溫柔:“不怕,我就在這里守著你。”
他帶我回到床上,為我拉上被子,再關住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昏黃的小燈。
我的床旁邊有一張地毯,以前方衍之創業時因為喝酒總是胃痛,我就在半夜坐在他的床邊照顧他。后來他飲食規律了,這張毯子就被我拿回了自己房間。
如今竟然換成方衍之坐在地毯上照顧我了。
橙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沖淡了他身上凌厲和冷淡。
“霖霖,睡吧,我就在這里。”
我點點頭,安心的閉住了眼睛。
盡管我最近對方衍之的感覺不大尋常,但諷刺的是,只要知道方衍之在我身邊,我還是那麼安心。
08
一夜無夢,再醒來時,方衍之依舊坐在地毯上,頭枕著搭在床沿的手臂熟睡,他身材本就高大,這樣睡覺就顯得有些委屈了。
大概是從窗簾縫中溜進來的陽光剛好落在了他的黑發上,大概是昨天晚上我終于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人終于因為我而多了那麼一點柔情,我的心也軟了下來。
一貫的惶惶不可終日,在這個清晨,似乎煙消云散了。
我才掀開被子一角方衍之就醒了,他還蒙著,神情終于不是以往的冷淡,甚至有一點可愛,像一只大狗狗。
我終于真心地笑了:“方衍之,早上好。”
他似乎回過神來,然后略微怔然的點點頭:“早。”
接著他起身,卻因為坐在地上窩了太久,腿麻了,一個重心不穩就撲在了我的身上。
講真,是真的生撲啊。
不浪漫也沒有床咚,只砸得我心肝脾肺腎似乎都移了位。
“抱歉……”
方衍之連忙雙臂用力讓自己翻了個身,我被他砸的還眼冒金星,他也因為腿麻腳麻而動彈不得。
我們倆就像并排躺在床上,忽然都笑了起來。
我笑罵他:“方衍之,你重得好像豬一樣。”
片刻后,還是他先坐起來了。側頭望著我,嘴角帶著我昨晚在夢中夢到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如今卻是對著我的。
“原來你還抱過豬嗎?”
“要你管啊!”
我坐起來,想瞪他一眼,卻被他拉進了懷中,好聽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里:“這樣就很好。”
這樣是哪樣呢?
我心里有個模糊答案,卻還是不敢去深想它。
因為我喜歡方衍之喜歡了很多年,所以我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方衍之,不要讓我失望。
09
次月五號,我被夏軟軟收拾得很漂亮,常年只化十分鐘化個淡妝的我,這一次卻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妝師對我臉搗鼓了將近兩個小時。
搗鼓完之后,我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不,也不能這麼說,這不就是美顏相機里的我嗎?
“哇,霖霖真好看!”夏軟軟對著我轉來轉去,“嗯嗯,精氣神也比之前好很多。
”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