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看清楚那張臉時,心里有些虛,「顧長夜,你怎麼……」
顧長夜已經走了過來,根本沒有理會周洲,目光一直落在低著頭的阮虞。
他看見她將臉埋得很低很低,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
又哭了?他抽了一口氣。
「喝多了就回去睡覺,聽他廢話干什麼?」他語氣有些不是很好。
顧長夜有些氣,他本來都回自己酒店了,想著不放心,還是過來了,結果一來就聽見那句話。
頓時氣炸了。
雖然好像這確實是他自己說得出的話。
「難受?」顧長夜見她抬頭瞪著自己,滿眼通紅,心一下就軟了,抬手想摸摸她的頭,卻被她猛地打開。
「滾!」阮虞離他半米遠。
顧長夜的手停在半空,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一想到她紅紅的眼睛,就有些呼吸困難。
「先進去。」他推開門,讓阮虞進去。
阮虞沒再理他們兩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等她進去了,顧長夜才回過頭來狠狠地盯著周洲。
周洲被他這樣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到。
「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周洲知道那句話被他聽到了,有些后怕。
顧長夜依舊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周洲什麼時候見過顧長夜這副要吃人的模樣。
「那天我問你,你說隨便的。」周洲為自己辯解。
剛說完,顧長夜的拳頭就砸了下來,周洲被砸蒙了,吃痛地抱住頭。
顧長夜望了一下門內,怕嚇到阮虞,將人拖到樓梯間,又是一頓狂揍。
將周洲打到滿地求饒,他才收回手,在周洲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了兩步,他又頓下腳步,微微側臉,「你說的沒錯,我也是畜生,但畜生做久了,偶爾也想做做人。
」
「阮虞不是你們能碰的。」
扔下這句話,顧長夜長腿邁向了阮虞的房間。
他抬手想敲門,猶豫了幾秒,最后也沒敲門。
她現在只怕是恨死了他,又怎麼會理他?
他苦笑,原本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壞人,隨便玩玩后瀟灑離開,然后一切繼續。
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壞人做得一點也不純粹,瞻前顧后。
看到她有危險,會坐立不安。
看到別人想玩弄她,會不想讓她被欺負。
就連他現在想跟她解釋一下,也開始猶豫不定,怕她不信,又怕她哭。
他掏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我在門外,如果難受就叫我。」
信息當然是石沉大海。
顧長夜第一次等一個女人的信息,在門口守了一整夜。
14
半夜,阮虞難受得爬起來,在衛生間吐得昏天暗地。
她看到顧長夜發來的信息,想著周洲說的那句「她可以隨便上」,難過得心口痛。
她氣不過,給他打語音電話。
「顧長夜,你怎麼可以把別人當作玩具,你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你不就是認定我喜歡你,所以你就欺負我,你到底有沒有心?」
……
電話里,顧長夜聽著她的控訴,始終一言不發,他只是望著那扇門發呆。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又一個人哭得昏天暗地。一定是的,她總是那麼愛哭……而且每次都是因他而哭。
他終于感覺到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你先把門打開。」他沉下聲音道。
「不要!」阮虞想都沒想就拒絕。
顧長夜沉默半晌,軟下聲來,「打開吧,是不是人,你自己看。」
阮虞沒說話,跌跌撞撞去開了門。剛想開口罵他。
結果胃里一陣翻騰沒忍住,她拔腿就想往廁所跑,腳下有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向地面倒去。
顧長夜眼疾手快,長手一撈將她攬進懷里,剛想開口讓她小心點。
嘔……
胸口傳來一陣溫熱,他愣住了……
糾結于推開她,還是抱住她,他異常頭痛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阮虞看見他臉色鐵青,有些囧。
「別說話。」他沉著聲,有點懷疑自己讓她開門的決定。
可是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他沒辦法,皺著眉,將她打橫抱起,去了浴室清理。
到了浴室,阮虞掙扎著下來,扭捏地說讓他先洗。
顧長夜盯了她一眼,又把剛要跑的她捉住,拉到噴頭下,「幫你洗。」
見阮虞不情愿,他又沒好氣地道,「醉成這樣,你能站穩?」
他把她拎著,用噴頭從她頭頂淋下來。
「我可以,你出去。」阮虞仍舊在反抗。
「又不是沒看過。」顧長夜沒明白她害羞的點。
那天晚上,她身上哪一處他沒見過?況且像他這樣的記憶高手,看一遍,想忘掉都難。
「顧長夜,我們這樣很奇怪。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到底要我怎樣?」阮虞帶著哭腔,希望他放開自己,這樣的自己好卑微。
顧長夜愣了一會,開始幫她脫衣服,「那就變成男女朋友。」
阮虞愣在那里不動了,這句話她等了太久太久,可是被他這樣漫不經心地說出口,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阮虞已經被他剝得精光。
顧長夜很認真地幫她洗澡,他表現得那樣的淡定,沒有任何異常。
他拿過洗發水給她揉搓頭發,因為他外套也被她吐了一身,他此刻也就穿著一件白襯衣,因為沾了水,也濕透了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