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是李唯一帶給周祁川的,在他離出獄還有半年的時候。
「我偷偷去了他們的婚禮現場,觀摩了一下。陶枝一直在笑,好像特別幸福。你見過她這樣笑嗎?」
周祁川看向手機里的照片。
穿著純白婚紗的陶枝,她輕掩著唇,微昂著頭,笑得開懷。
「你肯定沒見過。」
不,他見過。
他剛和陶枝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這樣笑。
陶枝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女孩兒。
給她一顆糖,她都能開心半天。
可是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笑得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淡。
「周祁川,你哭了?不會吧,到現在你還在裝深情?你是不是覺得只要這樣,你就沒有錯?你真是個人渣!
「周祁川,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你了。以后我不會再來了。我又在你身上浪費了兩年的時間,太虧了。陶枝被你欺騙、輕視了七年,她都能放下,我憑什麼不行?」
「我沒有!」周祁川低吼著。
李唯一嗤笑一聲。
「你果然是個人渣!」
她沒再多說一句,站起來,轉身走了。
周祁川突然覺得有點慌。
「李唯一!」
他吼著叫著,可李唯一卻頭都沒回。
這兩年,李唯一經常來看他。
他知道,李唯一不是為了看他,是為了發泄。
剛好,周祁川也要發泄。
他挺恨李唯一的。
如果不是李唯一,他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是李唯一纏著他。
是李唯一求著要跟他在一起。
卻擺了他一道。
那一晚,很混亂。
他和李唯一發生了關系。
李唯一孟浪、火辣。
周祁川沉溺在情欲中。
可當一切結束, 他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李唯一的表現根本不像第一次, 她也沒有見紅。
是呢!
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兒, 天天叫嚷著包養,說不給就去找別人。
她能干凈到哪里去?
就這樣,她還能詆毀陶枝?
周祁川沒忍住。
一巴掌把她從床上打到了地上。
他沒想到李唯一會發瘋。
更沒想到她爸會報警。
后面的一切發展,周祁川都沒想到。
渾渾噩噩地, 他成了罪犯。
他恨死李唯一了。
還有陶枝。
如果不是她小題大做;
如果不是她拒絕了求婚;
他周祁川根本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可后來李唯一卻告訴他, 是因為那個視頻, 陶枝知道了他介意她不是第一次。
周祁川發了瘋,掙扎著要去打李唯一。
李唯一看著他的反應,暢快地笑著。
「你真是搞笑,她說她是第一次,你不信。我說我是第一次, 你也不信。你什麼都不信,就信一滴血。
「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帝王, 很愛一個女人,但從來不碰。因為他需要女人用守宮砂證明自己的清白。守宮砂在, 女人就是干凈的。守宮砂沒了, 只能證明第一次是干凈的。那第二次第三次呢?周祁川你告訴我, 第二次第三次怎麼辦?」
周祁川沒覺得自己有錯。
任何男人都一樣。
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干凈的,這有錯嗎?
而且他只是心情不好抱怨了兩句。
和陶枝在一起的七年,他也是真心付出的。
可是七年啊。
是人都會倦。
他只是偶爾走神, 他只是拿李唯一逗個樂兒。
他從來沒想過跟陶枝分手。
為什麼要不依不饒?
周祁川帶著怨。
他真正后悔,是李唯一告訴他, 陶枝好像戀愛了。
「跟一個醫生,比你高比你帥比你善良。
陶枝離了你卻能找到更好的,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對, 他不甘心!
就好像他珍貴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他本來應該是他擁有的。
周祁川后悔了。
后悔招惹李唯一。
后來李唯一一次又一次地把陶枝戀愛的細節告訴給他。
她喜歡看著周祁川痛苦。
這讓她特別開心。
而周祁川雖然難受, 卻忍不住通過這種方式窺探陶枝的生活。
她越來越好, 而自己卻越來越差。
周祁川后悔了。
三年期滿, 周祁川出獄了。
最后的半年, 李唯一果然沒再來。
而周祁川也首次開始認真思考李唯一這個人。
開朗、活潑、刁蠻、任性。
「學長, 我能追你嗎?」
這是李唯一對周祁川說的第一句話。
少女的崇拜, 讓周祁川無奈,卻也滿足。
「不可以哦,學長有主的。」
「結婚了?」
「沒有!」
「那我還是有機會的!」
對此, 周祁川只是笑了笑, 沒說話。
李唯一說過:「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給我機會,又一次次縱容我, 我瘋了去纏著你?周祁川, 你總說是我的錯。對,我有錯,難道你就沒錯嗎?」
他給的李唯一機會?
好像是。
他給的聯系方式, 他陪聊,他告訴的店里地址。
可是,他沒想出軌,也沒想分手。
這不過是對男人而言很正常的開小差。
怎麼就毀了他呢?
他的店沒了,幾家生意都在虧損。
經營好的, 合作伙伴都把他踢了出來。
他的父母經歷了這次打擊,一夜衰老。
還有他的人生。
就連媒婆都說:「你自己什麼樣子,還想找更好的?你哪來的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