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我看著他。
「我要時光倒轉,回到你跟我表白的那一晚,我會告訴你,我拒絕,并切斷跟你的所有聯系。周祁川,跟你在一起的這七年,是我人生最大的敗筆。」
15
這一場盛大的求婚,成了一個笑話。
原本的和平分手,至此,撕破了臉。
那一晚,周祁川幾乎把自己埋進了酒里。
誰勸都沒有用。
但最后他卻跟著李唯一走了。
這是周祁川的朋友發視頻告訴我的。
他的意思是:該收就收,作過頭就得不償失了。
我沒理會。
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我很累。
身心俱疲后的頹然。
周祁川給我打了一個又一個的電話。
我沒接,也沒有掛斷,更沒有拉黑。
任由手機黑了亮,亮了黑。
就好像,只要周祁川也睡不著,我就好受多了。
我以為我和周祁川是可以好聚好散、一笑泯恩仇,然后相忘于江湖的。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想要去報復他、傷害他、讓他痛苦。
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容錯率太高了。
只要他足夠自私、利己,他就能過得很好。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
凌晨的時候,我聽到了微弱的敲門聲。
也不算是敲門聲,就好像是不小心撞到了一樣。
通過貓眼往外看,什麼都沒有。
但貼著門,卻還是能聽到稀疏聲。
下意識地,我覺得外面的人是周祁川。
但我沒有開門。
只面無表情地把額頭抵在門上半晌。
然后轉身回了臥室。
第二天起床,外面已經空無一人,但不遠處的垃圾桶上卻堆滿了煙蒂。
16
我媽有點搞不懂我了。
「剛分手的時候,你不是跟沒事人似的嗎?現在怎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返后勁兒了?」
我聽得苦笑一聲。
但也不愿意多說。
我媽操心我。
或者說當媽的就沒有不操心自己孩子的。
尤其我父親去世早。
是我媽一個人把我帶大的。
她總說,什麼時候我成家了,她才能真正安心地去過自己的日子。
所以,我和周祁川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催婚。
包括現在。
「你什麼時候跟我去相親?都這麼長時間了,有出息的都找到下家了,就你,還半死不活!不是我說你……」
「等我出差回來!」
「真的假的?你別騙我!」
我很無奈。
「真的,不騙您!」
我媽松了口氣。
「你們領導也是,怎麼派你一個女孩子去那麼偏遠的地方出差?」
這個事情就讓我更無奈了。
我原本是去請假的,請年假,出去旅游散心。
老板卻問我:「你準備去哪里旅游?」
「還沒定,看情況吧!」
「甘肅,你覺得怎麼樣?」
甘肅怎麼樣不是關鍵,是這麼問就有問題。
「說吧,要干嗎?」
「甘肅那邊要建幾所希望小學,你過去勘察一下,回來出圖。正好,去的地方都是山村,遠離城市喧囂,最適合散心了。而且是帶薪旅游,都不用你請假,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就這樣,我的行程被莫名其妙地敲定了下來。
上飛機的那一天,周祁川的朋友給我發了條消息。
【老周把自己喝進了醫院,你真的不過來看看他嗎?】
我刪除了消息,關閉了手機。
閉上眼睛,放空自己。
那個人,那些事。
我不能讓他們拖著我往下掉。
17
周祁川出事,是我從甘肅回來才知道的。
這半個月,我黑了也瘦了。
但出去逛了一圈,人倒是平靜了不少。
不得不說我國的大西北,它的粗獷和豪邁還是挺能撫慰人心的。
回來的第一天,我好好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朋友告訴我,周祁川被拘留了。
「怎麼回事?」
「強奸!」
「什麼?」
我是有點蒙。
這兩個字我只在新聞上看到過,好像是離我很遠的東西。
可現在卻和周祁川掛上了鉤。
「到底怎麼回事?」
朋友嘆了口氣。
「不知道周祁川是怎麼想的!你拒絕他的求婚后,李唯一一直纏著他,兩個人就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后來周祁川帶著李唯一去開房,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把李唯一給打了。李唯一就聯系了她爸,她爸直接報了警,說周祁川強奸。」
「李唯一呢?她怎麼說的?」
朋友嘆了口氣。
「主要就是她的口供。警察問她是不是自愿的時候,她搖了頭。」
加上那份周祁川簽了字的包養合同,李唯一的父母咬死了,就是周祁川欺瞞、誘惑,最后加強暴。
周祁川當天就被拘留了。
「這事兒挺難辦的,李唯一的父母不接受調解,鉚足了勁兒只要周祁川坐牢。其實也能理解,養了十九年的女兒,正正經經談了戀愛也就算了。結果被人包養,被人睡,還被人打,誰受得了?
「桃子,你要不要去看守所看看周祁川?」
我搖搖頭。
這些事兒,我聽一聽也就算了,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18
可是,李唯一卻莫名其妙找上了我。
在小區門口,拿著一瓶不明液體就向我扔過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
我只來得及抬手去擋。
梁醫生卻突然沖了過來,把我按進懷里,用他的背擋下了那個塑料瓶。
我心里一緊,慌忙伸手想去摸他的背。
卻被梁醫生按住。
「沒事!」
他脫下外套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