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翻到最后面,唰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扔還給李唯一。
李唯一開心地笑著,在合同上印下了一吻。
「我可以看看嗎?」
在他們簽合同的時候我就下了車。
只是他們太專注于彼此,誰都沒有注意到我。
以至于我突然出聲,嚇了他們一跳。
李唯一一聲尖叫。
周祁川連忙把她護進懷里。
合同就那麼湊巧地落在了我面前。
我彎腰撿起。
周祁川想搶,被我側身躲過。
我冷冷地看著他:「搶什麼?」
周祁川緊繃著。
「你怎麼過來了?」
我扯了扯嘴角。
「本來是過來拿茶葉的。現在……等我先看了這份合同!」
「這是李唯一的東西,我們還是不要侵犯別人的隱私。」
這樣嗎?
我問李唯一:「你介意?」
李唯一看看我,又看看周祁川。
她眼中閃過惡作劇的光芒,沖周祁川一挑眉。
「我不介意啊!」
周祁川身上的氣壓瞬間沉了下來。
他上前兩步。
我把拿著合同的手背到自己身后。
「我不介意,她也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05
「是介意它是一份包養合同嗎?」
我這輩子見過的合同有很多。
但包養合同,真還是頭一遭。
把這種事落實到白紙黑字上,多小眾的賽道!
合同上顯示,甲方需每月支付給乙方一萬元的勞務費。
乙方則提供相應的服務,包括但不僅限于陪玩陪睡。
「周祁川,我真的搞不懂了,你到底在干什麼啊!」
迎著我的目光,周祁川眉頭深鎖著。
「李唯一瞎胡鬧的東西,你還當真?」
「我可不是瞎胡鬧,我認真的。」
「你閉嘴!」
「就知道兇我,哼!」
我倉促一笑。
真覺得挺沒意思的。
都到了這個時間,這兩個人還能當著我的面,旁若無人地親昵。
我忍不住疑惑。
是我做了什麼,才讓別人這樣輕賤我嗎?
把合同遞還給李唯一,我轉身就走。
周祁川拉住我。
「你去哪兒?」
我抬頭看他:「我同意了。」
「什麼?」
「分手,我同意了!」
他攥著我的手猛地收緊,有點疼。
他吼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分手了?」
我嗤笑出聲。
「都這樣了,還不分手?周祁川,你在侮辱誰?」
「我都跟你解釋了,這就是她瞎胡鬧,你……」
「我不接受。如果你覺得這些沒問題,那麻煩你去找一個可以接受這些的女朋友。不要試圖說服我,我不接受!」
我想推開周祁川。
他卻不肯松手。
李唯一突然開口:「學長,你還送不送我的?我晚上還有社團活動,要遲到了。」
周祁川遲疑了。
終于,他松開了我。
「你先上去,等回來我們再談!」
他轉身走向李唯一。
李唯一自然地上了副駕駛座,熟練地從座位前面掏出零食。
她想塞給周祁川。
被周祁川躲開。
她還不放棄。
周祁川不耐煩地拍了下她的手。
然后車子疾馳而去。
我撐著車身站在那兒,按著自己的胸口長吁一口氣。
結束了。
06
六點半,我離開茶莊。
轉道去了其他的地方,買了點茶葉。
八點,給我媽送了過去。
聽了她半個小時的嘮叨。
無非就是催婚。
警告我,如果今年周祁川還不肯娶我,就讓我跟他分手。
我和周祁川戀愛七年。
這樣的話聽了四年。
一開始很煩躁,后來很惱怒,再后來還會跟她吵。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麻木了。
直到現在,心如止水。
于是我打斷她。
「分了。」
「什麼?」
「我和周祁川,分了!」
一向咋咋呼呼的我媽,突然噤了聲。
怔怔地看著我。
片刻后就往廚房沖。
我連忙拉住她:「您要干嗎?」
「老娘劈了他!是不是欺負我們家沒人?談了七年了說分手,他這不是糟蹋人嗎?」
她一聲高過一聲地罵著周祁川。
最后哭了。
「你怎麼辦?桃子,以后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
「我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只是分手了,又不是明天要死了。媽,我沒事!」
雖然有點壓抑、有點難過。
但那都不是天大的事。
即使是天大的事,它也會過去。
更何況這些小事。
陪著我媽折騰了一番,將近十點才到家。
這期間,周祁川給我打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七點二十的時候。
一個在八點。
我都沒接,直接掛斷了。
他也就沒再打來。
我能想象他的不耐煩和生氣。
用他的話說:「陶枝,不是只有你有脾氣,我也會不高興。沒道理每次都是我哄你!」
可事實上,他又真的哄過我幾回呢?
周祁川不算是個完美的情侶。
但他卻是個不錯的老師。
他教會我獨立、冷靜、理智、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
以至于到現在,真的分手了,我竟然都沒失眠。
07
一周后。
這是我和周祁川說完分手的第七天。
他出現在了我公司樓下。
我愣了幾秒,沒想到是他。
他坐在車里搖下車窗,說:「金街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我帶你去吃。」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他并沒有把我所說的分手當真。
他只當我們是和以前一樣,吵架、冷戰。
只要他遞個臺階,我下了,事情就結束了。
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解決、以后不能再提。
可是……
「周祁川,分手我是認真的!」
說完我向停車場走去。
很快,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周祁川一把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