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于筱這才放松了表情,只不過肉嘟嘟的臉頰依舊緊繃,想了想還是警告我: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她狠狠瞪了那兩個人一眼,暗罵了句「渣男賤女絕配」,隨后又對著我溫和道:
「接下來的日子,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說,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我心里頭一暖,輕笑著揉了揉于筱的腦袋。
并不是一無所有。
至少,我還有朋友。
不是嗎?
12
離婚的事我告訴了爸媽。
他們此時此刻正在云南旅游。
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媽媽在電話那頭安慰我: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的女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陸懷出軌時我沒有哭,孩子打掉時我沒有哭,離婚時我沒哭。
但在親人溫和而又真誠的語氣之下,我的淚簌簌掉落,眼眶紅了大半。
我愈發悔恨丟失的那幾年青春。
我在南城區買了一套小別墅,和于筱一塊兒搬了進去。
并且想方設法從車友那里要來了曲爺的聯系方式。
曲爺,是當初賣給我機車的人,只要你想要的機車型號,哪怕絕版,他能想辦法給你弄過來。
不過聽說他后來搬去國外了。
正當我不抱希望時,一個人竟然主動聯系上了我。
他自稱是曲爺的徒弟,并且告訴我,他可以賣給我一輛和我曾經那輛一模一樣的機車,連帶著改裝的絕版配件都一樣。
我將信將疑。
直到那個人說,會在車友聚會上親自把車送到我的面前。
13
聚會的地址安排在東區的一家時代廣場。
臨聚會前,我特意去了趟理發店,打算剪回曾經颯爽的齊耳短發。
理發師拿著剪子半開玩笑地問我:「姑娘,受情傷了?
「你這一頭長發留起來可不容易,考慮清楚啊。」
我注視著鏡子中面容憔悴的女人,長發顯得整個人清婉而又嬌弱。眼底微微發青,大而圓的眼睛霧蒙蒙的,看不清思緒。
曾經,有人當著陸懷的面口無遮攔,嘲笑我頭發那麼短,怎麼穿婚紗。
而那個人說完就被陸懷揍了一頓。
我還記得那時,他攔在我身前,五官輪廓冷漠,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個人:
「我未婚妻光頭穿婚紗都和你沒關系。」
沒把我氣死。
而隨著時間的增長,陸懷再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后來也有人問過他相同的問題,他是怎麼回答來著?
哦,他說:「長發穿婚紗更為適合一些。」
伴隨著理發師的話落,鏡子里的人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就點了頭。
手起剪子落,隨著靚麗的黑發掉落在地,我的人生也即將開啟新的篇章。
透過鏡中的短發女人,我好似看到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騎著機車、玩著搖滾,發絲在狂風中飛揚,天不怕地不怕的時藍。
14
我提早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十分鐘后,一輛重型機車急剎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摘下頭盔,把一把鑰匙扔向我。
我眼疾手快接住。
然而在看到面前這個穿著不羈短夾克和破洞牛仔褲的俊帥男人時,令人羞惱的回憶一瞬之間翻涌上心頭。
那時候我總被夸天賦異稟,周圍的人把我捧上了天。
唯有跟前這個男人,每次贏了我后都嘲諷我,還和我放話:「也就勉勉強強,再練個幾年,說不定有希望超過男人。
」
我為此還和他打了一架。
后來,每場比賽,我都會和他暗自較勁兒。
他總能把我氣個半死。
只可惜沒過多久我就將機車賣了,在群里說了句「我要結婚了」后,他便退了群。
沒承想,我倆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
15
其他約定好的車友們姍姍來遲。
在見到林肅衍后,幾個人統一都表現出了驚訝:
「你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我表情難看,其中一個車友胡楓站出來擋在了我和林肅衍之間:
「我們藍藍妹妹好不容易來參加一次,你別又和人吵架,把人給氣跑了。」
林肅衍對此深感無奈,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我:
「某人應該也沒那麼脆弱吧。」
我抿嘴笑了笑,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自然是不會再向以前那樣和他拌嘴。
林肅衍卻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修長的手指反方向指了指:
「要不要驗驗車?」
眾人的視線順著他的手望了過去。
在看到那輛精美的流線型車身,我的眼神猛然一亮,余光仿佛看見林肅衍松了口氣。
「肅衍,大手筆啊。」幾個車友調侃道。
「你倆當初那情侶漆,同款改裝設備,當時可是羨煞圈子里的人啊。」
「但賣給藍藍妹妹,是不是過于生分了些哈哈?」
當時曲爺手上正好就兩輛同一型號杜卡迪,一黑一紅,分別被我爸和林肅衍買走了。
我爸也不懂,見林肅衍準備改裝,便讓我和他一起去。
我那時也是個機車小白,林肅衍改什麼,我就跟著。
因此還被他嘲笑小姑娘不懂不要玩。
如今改裝配件愈發精湛,某些廠商都不屑生產幾年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