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殊是律師,工作量不太穩定。
當初在北京創業失敗,畢業后江殊總是向我透露他想要回到縣城的想法,我便跟著回來了,他想要再創辦家律所。
可是沒有人支持他,我便毅然決然的支持相信他,將自己這幾年攢下的錢全交于江殊。
我們很少在黏膩了,都在互相忙于事業。
……
在一次半夜做完家教后已是十一點多。
寒風刺骨,即使是我裹著厚重的棉襖也不頂用。
路燈忽閃忽閃很暗。
不知何時,只是我眨眼的功夫,我便被一輛駛過的車撞倒在地。
我的手中還拿著手機,手機里正亮著江殊剛剛打來的電話。
再次醒來眼前一片白花花,進入鼻腔的是消毒水味。
我幾乎沒怎麼進過醫院,上次來是為了大學入學的體檢,再上一次便是媽媽的去世……
小時候生病也只會去小診所。
半夜突然發燒胃疼,家里人也只會叫我忍到天亮,因為在夜里小診所是沒人的。
這些年江殊總會有意無意提做體檢的事,為了我的身體健康,但我也亦然推脫不愿來。
母親蒼白的臉恍惚間仍浮現在我眼前。
8
門聲響起,我的思緒被打斷。
是江殊媽媽。
我壓著嗓子的疼開口:「媽。」
江殊媽媽淡淡笑著,然后給我盛湯,輕輕一口口喂著我。
「你暈了一天了,江殊所里有事就去了一趟,一會兒回來。」
「你讓媽怎麼說你,大半夜的去做家教,一是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二是對自己工作不負責。」
江殊媽咬著牙說著,我只好乖乖垂下頭聽教育。
說到最后,江殊媽拍了拍我的手。
「媽知道你辛苦,媽也心疼你。」
「要不然你歇下來吧,讓江殊養你,也該讓這小子有點擔當了。」
江殊媽頓了頓,又笑著滿眼深意的看著我
「媽也想抱個孫子孫女了。」
我怔愣片刻,反應過來媽的意思。
我腦海里浮現出我父親與江殊的聊天記錄。
江殊的六十萬肯定不是他一個人出的,那便是他和父母一起聯合瞞著我。
我沉默半晌,緩緩開口:「媽,我還得再想想。」
我在糾結,我不想逆著江殊與他父母的意思。
他的父母對我真的很好,江殊對我也很好。
我很愛他,我想和他有個家。
江殊媽媽繼續喂了我口湯。
「孩子,媽知道你想要自己的事業。」
「但也要家業兩不誤,在不耽誤家庭的前提下去保障自己的理想。」
或許是因為剛醒過來,我有些迷茫。
我垂頭不斷摳著手,指甲周圍的細肉都被摳爛。
腦海里是江殊有些疲憊的為我開門照顧我,并時不時勸我不要這般累的畫面。
或許,江殊也想讓我放棄工作呢?
我抬眼看向江殊媽媽。
一想到我的父親,我便止不住的愧疚。
這些年我努力賺錢,總歸快三十萬。
每個月都給父親和江殊父母家各打過去兩千,剩下的錢一半存起來一半家用,加上每個月的稿費,已經存了十萬多。
我有些恍惚,原來錢可以來的這樣快。
那我曾經的日子到底是為什麼會過成那樣,自卑又難熬。
我,想和他有個家。
先有家后有業。
六十萬。
「哐。」
我回到了家,腦子里斷斷續續的思緒終歸停止。
屋子里空蕩蕩的,我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洗了把臉,終于是清醒。
我洗了個澡,換下衣服,開始收拾屋子做飯。
等到做完菜已經是晚上七點,正巧江殊回來。
我揚起笑容走到門口,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江殊身后的唐瑜瑜拉住了手,往屋里走。
「我該怎麼說你,把自己忙進醫院,大學時候我就告訴你多考慮考慮自己,你就不聽!」
唐瑜瑜氣憤的絮絮叨叨,我只好無奈的笑。
「總聽老板說心疼你,我每次來家里找你又見不到你,可算是逮個正著!」
我虛心聽教:「下次肯定照顧好自己。」
江殊洗完手端著菜到餐桌前,聽著我們的對話又淡淡看向我開口道:「我也總說你要多考慮自己,你怎麼不聽?」
我發覺他的生氣,卻又不知怎樣安慰,我張了張嘴卻無言。
……
晚上睡覺時,江殊背對著我。
我鼓起勇氣摟上他的背,輕聲開口:「江殊,我以后都聽你的。」
可傳來的只有江殊平穩的呼吸聲。
伴著月光我看著江殊的背影,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
過了好久好久才聽到了他的聲音,久到我已經昏昏沉沉快睡去了,甚至覺得那是夢境。
「秋秋,我真的有點累了。」
這些日子,我的心總是緊繃著,最后打算帶完這屆學生就離職。
現在是寒假最后幾天,再開學便是高三。
二月底,臨近高考,還剩三個月多一點。
可開學后,班里卻沒有緊張的學習氛圍。
我并不排斥放松的學習狀態,但不覺得懶散松懈是助于學習。
文(16)班主任晚自習有事,我便頂了班。
我坐在講臺上繃著神經寫稿子。
放松下來時才發現班里鬧哄哄的。
我蹙眉抬頭,一眼便望見正坐在窗旁靠后慌慌忙忙收拾桌子的女孩。
她的桌面上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