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手掌很大,將我的手包得很嚴實。
我有些詫異,他卻神色淡淡,和司焯打了聲招呼就往二樓走。
到了沒人的地方,司耒松開我的手:「他不是好人,少和他來往。」
我覺得這人好有意思。
「司耒你不覺得你自己有點好笑嗎?」我看著他,語氣平淡,「我們已經沒關系了,你沒立場管我。」
有傭人朝這邊走來,我們的對話沒有繼續,他似乎嘆了口氣,轉身往老爺子的房間走去。
老爺子躺在床上,房間里儀器眾多,他見我們來,微微睜開了雙眼。
我們蹲在他面前。
他有話要說,司耒湊過去,連連點頭。
隨后老爺子頭一撇,閉上眼不再說話。
司耒站起身來:「走吧,讓爺爺休息。」
從房間里出來后,他告訴我:「老爺子想讓我們在老宅這里住幾天。」
司老爺子自知時日不多,只想走的時候,子孫們都在身邊。
我雙手環胸:「這是另外的價錢。」
司耒還是面無表情:「你想要什麼?」
他連厭惡的神情都沒有嗎?
我覺得沒意思:「等我想起來再跟你說吧。」
說完,我就去了老宅里專屬于我們的房間。
既然要住在老宅,那和司耒同睡一張床這種事無可避免。
反正他有事沒事也不會碰我,我安全得很。
洗完澡出來,司耒正坐在窗前,身上穿著一件銀灰色的絲質襯衫,看上去十分貴氣。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鎖骨上,那有一顆草莓,是謝忛昨天留下的。
我也不遮不掩,隨手撥弄著頭發。
他進浴室前,說了一句:「我睡飄窗吧。」
我沒理他,自顧自地吹著頭發。
半夜醒來時我往飄窗那兒看了一眼,他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毯子,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縮在那小小的地方,實在憋屈。
我悄聲下床,拍了拍他的肩,他握住了我的手,雙眸在黑暗中熠熠發光。
看到是我,他松開手,眉頭緊皺,聲音啞然,帶著些顯而易見的疲倦:「怎麼了?」
「去床上睡吧。」
「不用。」
「明天起來你如果是這副樣子,別人會怎麼看我們?」他看著我沒有言語,我轉身,作勢要離開,「那我讓文嫂來打個地鋪。」
「我睡。」
他翻身下來,沒站穩,往我身上倒來。
我沒防備,他個子又高,我們倆一同倒了下來。
「腿麻了。」
他壓在我的身上,我幾乎分不清,他眼里是灑落的月光,還是他自帶的光芒。
夜里格外寂靜,我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他眼里的光閃了閃,隨即熄滅。
他很快爬了起來,朝我伸出手,嗓音毫無起伏:「起來吧。」
我們并肩躺著,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靠得這麼近了。
自從上次他鴿了結婚紀念日后,我們就再也沒躺在一起過。
意識很快模糊,在睡著前,我似乎聽到他低低地喊了一聲「竹子」,后面或許還跟著一大段話。
9
我醒來時,司耒已經離開了。
下了樓,只有司焯和司夫人坐在餐桌前。
我靜靜地吃著早餐,司家規矩嚴,食不言寢不語,只有大事才能放在餐桌上說。
很快,司夫人離開了。
司焯放下了手里的書,露出一雙狐貍眼。
「弟妹今天要去公司吧,我搭你一程。」
我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司耒說得對,司焯真不是什麼好人,瘋得要命。
司先生早逝,而如今的司夫人一無所出。
司焯和司耒都是司先生的私生子,全都是由司老爺子帶大的,但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別。
司焯被我拒絕,只是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
我一時不太理解他這個笑里的含義。
但很快,當我走到車庫的時候,就明白了。
車庫里,除了他的邁巴赫,空空蕩蕩。
我昨天沒開車來。
文嫂告訴我,家里的車要麼被其他人用了,要麼被送去檢修了。
如果要調用車子的話,還要等半個小時。
這時,司焯開著車經過我,車窗下移,露出他的上半張臉:「弟妹,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Fine,有人趕著當司機,我有什麼不愿意的?
我打開后座車門,他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我當司機可不便宜,弟妹考慮清楚啊。」
這男人純粹就是給我找堵。
我關上后座車門,坐上副駕駛。
我總覺得他的笑容里有著得逞的意味。
「我昨天說的事,弟妹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又不傻,做他公司的藝人,不等于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嗎?
「我不適合進娛樂圈,除了一張好臉,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你對自己的認知倒是很清楚。」
司耒曾經告訴過我,這男的打小就尖牙利齒,我不跟他計較。
很快就到了星影,和司焯分開后,我松了口氣,既然摸不準他要干什麼,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一天司耒回來得很晚,一身酒氣,但眼神還算清明。
在人前,我戲還是要做足的,讓人熬了醒酒湯,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去,然后攙扶著他進了臥室。
一進門,他就被地毯絆倒,連帶著我,也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爬起來,想把他也拉起來。
但卻怎麼也拉不起來。
我有些不耐煩,松開他的手臂,輕輕踢了踢他的大腿外側:「起來。
」
司耒卻只是抬頭看我,眼里閃著熠熠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