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七年，顧夜寒的科研團隊加入了一個新成員。

我認出來了，那就是曾經大學時的天才學姐。

他開始早出晚歸，每天泡在實驗室里。

跟我聊天的寥寥數語也都和沈璐瑤有關。

他不準我煩他，每當接起電話都會不耐煩地開口：

「你就不能自己待會嗎？

「試驗就快完成了。」

直到我親臨實驗室，才看到兩人互相喂飯，舉止親昵。

我終于明白，長達十年的戀情，要結束了。

01

我盯著鐘表，已經晚上十二點鐘。

他卻還沒有回來，我忍不住拿起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不一會，電話接通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接起了電話。

「學弟剛去廁所了，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拿著電話愣了下。

顧夜寒有嚴重的生理潔癖，手機這種的隨身物品，就連我他都很少讓碰，更何況是一個陌生女孩？

我耐著性子。

「你是？」

「我是和他一個團隊的，他去廁所前，把電話交給我保管。」

這時，那邊一陣嘈雜，怎麼聽都不像在實驗室。

「學弟，你的電話。」

那邊說著，傳來顧夜寒喃喃自語的聲音。

「是夏雨柔吧，忘記跟她說一聲了。」

說完，他接起電話，口中帶著歉意。

「雨柔，你還沒睡嗎？

「快睡覺吧，我晚點回去。」

我哪里還睡得著？試著問他。

「你在哪里？」

他笑了笑。

「我在 KTV，對了，我跟你介紹個人，剛剛接電話的女孩是曾經我們學校的學姐。」

似是故意強調，他又加了句。

「就是永遠考不過我，卻總能壓你一頭的女生。」

對面傳出不屑。

「哼，現在再考的話，你絕對不是對手。」

「呵呵，如果真的能再來一次，我倒是愿意放點水。

」

「誰要你放水呀！」

「不然你怎麼可能贏得了我？現在還不是在我手下打工，學姐，你就認了吧，輸給學弟也不丟人。」

我聽著他們在電話中打情罵俏，似是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

眼中早已蒙朧，伸手掛斷了電話。

看來今晚，不需要等他了。

現在想想。

我盯著顧夜寒盯了快二十年。

他上進心很足，不允許任何人超過他，只要考試，他就是第一。

可現在，他卻說什麼愿意放點水。

我曾經親眼目睹他拿了個全校第二，卻哭了一下午。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有句話他倒是說對了，沈璐瑤總能壓我一頭。

最好的一次是顧夜寒全校第一，沈璐瑤第二，我第三。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璐瑤一開始的成績不過是年級倒數，直到她喜歡上顧夜寒成績才開始突飛猛進。

因為她很清楚，想要得到這位天才的青睞，成績是不可或缺的。

嘴角蔓延出苦澀。

他又何嘗知道，為了他所謂的第一，我付出了多少。

02

清晨的陽光刺人眼眸。

習慣性地摸了摸枕邊。

這才發現那邊空空如也。

布局擺設還和昨晚一模一樣，難道他昨天竟然沒有回家？

這時，門開了。

顧夜寒拖著滿身疲憊看向我。

「抱歉，吵醒你了。」

我沒有說話，或許應該大吵大鬧一次，但實在沒什麼意思。

他自顧自地解釋起來。

「昨天和他們喝完酒已經凌晨三點了，就在包廂里睡了。

「抱歉，應該跟你說一聲的，但你電話一直沒人接，路瑤也說，你可能已經睡了，叫我不要打擾你。」

現在的他讓我覺得陌生，我用最平靜的語氣開口：

「從前的你每晚七點準時回家，同事叫了多少次，你也沒去過 KTV，怎麼她一來，你就變了呢？從不讓人碰的手機也讓她保管，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急忙搖頭。

「璐瑤不是外人，我們的大學同學，你忘了嗎？」

我搖了搖頭，要不然怎麼說天才的腦回路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呢。

我理解他的意思。

因為沈璐瑤是同學，所以他這次愿意去 KTV 為她慶祝，歡迎她加入同一個科研團隊。

因為沈璐瑤是同學，所以他愿意讓她保管從不讓人碰的隨身物品。

話里話外都帶著他沒注意到的特許。

而這份特許，從前他只給過我。

他或許到現在都沒想過，我在生氣什麼，他又做錯了什麼。

「以你現在的腦子，還真不一定考得過她。」

我笑著譏諷起。

他原本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聽到我這話后，頓時又激起了勝負心。

「胡說！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第一。

「璐瑤的確學習能力很強，工作也很認真，但我確信不會輸。」

我平靜地盯著他，他看不到，我的牙齒早已咬在了一起，藏在被子里的手也死死地握緊。

他的腦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占滿了，就連隨意一句試探他都禁受不住，也看不出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我從沒聽過的特殊鈴聲。

「喂？」

「什麼？我知道了，先讓璐瑤操作儀器，我馬上趕回去。」

隨后，他急忙看向我。

「抱歉，價值幾千萬的設備出了問題，我得趕緊回去，回頭再聊。」

他跑了出去。

我揉了揉眉心。

他真的沒注意到嗎？

他的話語充滿著對沈璐瑤的信任和偏愛。

不過一個新來的，她有什麼資格操作那麼復雜的儀器？

實驗室里還有他曾經的導師，一起工作許久的朋友，他們的技術水平都不如一個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