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都還有些緩不過神。
不過,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譚薇剛坐下沒多久,陸潯就來了,還帶了許多給暖暖的玩具和小裙子。
也不知是出于什麼心思,我始終緊盯著陸潯的反應。
可這人卻出奇的淡定。
反還笑著同茍荀二人打了聲招呼。
陸潯走到我面前,「這些是暖暖的小裙子。」
我麻木地收下。
「后面是你的。」
「我的?」
我愣怔著有些緩不過神,順著他的話音朝后望去。
只見陸潯身后跟著的司機,手里拎了十幾個購物袋。
「都是按你的尺碼和喜好買的。」
「尺碼?」
我懷疑地看他一眼,陸潯卻笑笑,「那晚量過。」
「你比兩年前瘦了些,我買的小一碼。」
我瞪他一眼。
臉一路紅到了耳根。
18
我爸和陸家就這麼為了一個不到一米的小人選擇了冰釋前嫌。
兩家人最近已經在商量婚事了。
可我卻在夜里接到酒吧電話,陸潯在酒吧喝醉了。
我趕過去時,陸潯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他向來克制,哪怕是在生意場上也絕不過量,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見他醉成這樣。
我去攙他時,陸潯眼都沒睜就把我推開。
「滾,我要結婚了。」
我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讓服務生幫著司機把陸潯扶上了車。
把陸潯帶到我一間閑置的大平層,扶他進門,艱難地把他放倒在床上。
想去給他倒杯溫水時,手腕忽然被攥住。
「周黛。」
他睜著眼,醉意惺忪地叫我名字。
「嗯。」
我應了聲,他卻忽然又松開了手,自嘲般笑笑,「算了,又是做夢。」
房間里燈光有些刺眼,他將手腕搭在眼上,聲音含糊不清,
「夢做多了,我甚至都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
我調暗了燈光,沒能推開他的手,只好坐在了床邊。
我不知道陸潯為什麼會說這話,但心頭隱隱的猜測還是讓我心跳亂了幾拍。
都說酒后吐真言。
我趴在床邊問他,「陸潯,你喜歡譚薇是嗎?」
陸潯睜著眼看了我好一會,嘆,「這次的幻覺還能說話。」
「你先回答我。」
陸潯搖頭,「不喜歡。」
不喜歡?
「你的白月光不是她?」
陸潯皺眉,「沒有白月光。」
「有個亂七八糟的黑月光。」
黑月光又是什麼?
我耐著性子問,「那成,黑月光是誰?」
他抬頭看我,「周黛啊。」
這人嫌棄地閉上眼,「這次的幻覺不合格,連我喜歡周黛都不知道。」
我愣怔了好久。
滿腦子都是他剛出口的那幾個字:我喜歡周黛。
他喜歡周黛。
陸潯喜歡我?
我還想再問,卻發現陸潯身子微微顫著。
再一細看。
這人搭在眼上的手臂處,隱隱有著一抹濕意。
陸潯哭了?
印象中,從沒見陸潯哭過。
隔了好一會,陸潯開口時聲音啞了許多,「她一個人在國外生孩子,死老公,老子那麼寶貝的一個人,自己受了那麼多委屈。」
「如果。」
「當初早一點發現,不放她走就好了。」
老實來講,我聽得心酸又感動。
可聽見那句「生孩子,死老公」時,還是忍不住想笑。
都怪茍荀這張破嘴。
陸潯很快就睡著了。
我幾次把他叫醒想再問些問題,卻都失敗了。
這人是真的喝斷片了。
最真實有力的證明是——
在得知陸潯也喜歡我后,我趴在床邊打量他,沒忍住,偷偷親了他。
親都親了,也沒忍住摸了摸。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原來傳聞是真的,真喝醉了的男人,不行。
19
我醒來時,陸潯正坐在床邊看我。
對視的那一秒,他神色復雜。
「抱歉。」
男人按了按眉心,「昨晚喝多了。」
他低聲問我,「我昨天……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說了。」
我坐起身來,佯裝鎮定地直視他,「你說你喜歡我。」
陸潯沉默兩秒,苦笑,「是。」
他回望我,酒醒后,他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直白,「周黛,我喜歡你。」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在清晨的告白聲中驟然加速。
聲聲清晰。
他不自覺地攢著手腕上佛珠,「我以為,你看到我一直戴著這串佛珠就會懂。」
我一頭霧水。
「你戴著別人送的佛珠,我為什麼要懂?」
「別人?」
陸潯也愣住,「這不是你送我的?」
我盯著那手串想了又想,怎麼也沒有半點印象。
直到陸潯提起我送他的時間,我才隱約發覺——
也許還真是我送的。
但我全然不知情。
高中時,我和陸潯打賭,誰輸了誰剃光頭,最后我險勝。
陸潯剃了光頭后,巨像小時動畫片里的一休哥。
那會恰逢陸潯生日,我便托保姆幫我給陸潯買個禮物,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彰顯他「小禿驢」的身份。
又剛巧那天我忙著去看演唱會,保姆準備好的禮物,我甚至都沒拆封看過,便親手送給了陸潯。
再回頭想,也許就是那時起,那串佛珠,便再沒離過陸潯的身。
20
我倆盯著那串佛珠出神。
良久,陸潯笑了聲,「合著,我寶貝了這麼多年的手串,是你家保姆送的。」
我臉一紅,「她是代選,也算是我送的。」
出于心虛,我強行轉移話題,「可是,你對外提起過的擇偶標準,完全和譚薇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認為你喜歡她。
」
陸潯點了根煙,嘆道,「年輕的時候愛面子,兩家又常年爭得你死我活,總歸是落不下臉承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