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今晚有場商業晚宴,我和茍荀代我爸參加。
卻遇見了陸潯。
時隔兩年,這次離得很遠,我終于敢放心地打量他。
陸潯成熟了不少。
接手陸家企業兩年,他已經從當年的陸少晉升為了陸總,眉眼間多了幾分從容,氣質矜貴。
只是,他身邊還站了個女生。
是譚薇。
恬靜美好,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安靜地站在那,就是白月光的代名詞。
我腳步頓了頓,僵硬地挽上茍荀的手臂。
走近宴廳時,剛巧聽見有人提起陸潯的名字——
「陸總當年就說過自己喜歡的類型,這不明擺著是譚薇這款嗎,聽說,陸譚兩家已經在商量婚事了。」
「你還不知道吧?陸總當年和譚薇還做過一陣子同學呢,只是她沒多久就出國了。」
「還用說嗎,陸總那個藏了多年的白月光,肯定就是譚薇了。」
我聽得入神,腳下踩到裙擺,絆得踉蹌了兩步,茍荀適時地扶住我。
再抬頭。
卻意外撞上了陸潯的視線。
那人單手抄袋,目光在我臉上一掃而過,然后落在了茍荀扶著我的手上。
再回神,他已偏過頭去和譚薇說話了。
剛剛的對視,更像是我的幻覺一般。
不知他說了些什麼,譚薇被他逗笑,嘴角露出兩個梨渦。
不得不承認。
的確是郎才女貌。
我酸溜溜地偏開頭,尋了處沒什麼人的位置,端了杯紅酒獨自喝著。
我爸有意讓我和茍荀接手公司,但我志不在此,當初出國一是為了躲陸潯,二來也是為了進修。
我是一名珠寶設計師,雖獲得過一些國際獎項,卻也始終不曾設計出自己最滿意的那幅作品。
茍荀交際能力不錯,哪怕他剛回國,滿廳無人知道他身份,也能很熟稔地上前和人攀談。
這不。
我抿了一口酒,偏頭去看,只見茍荀正和一個女生相談甚歡。
等等?
我輕微近視,這會瞇著眼看了又看,才終于能確定——
那個被他逗得笑彎了腰的女生,正是譚薇。
要命。
怎麼挖墻角挖去了陸潯身上,那人心眼出了名的小。
我放下酒杯,正想去把茍荀拖回來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語氣冗沉,酸得要死。
「你老公,似乎和我朋友聊的很開心。」
10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背對著他,硬著頭皮道:「我老公……比較健談。」
身后人冷笑,「看出來了。」
陸潯坐到了我面前。
我聞到了很淡的白麝香味,思緒毫無預兆地被拉回兩年前那一夜。
昏暗迷離的燈光,白麝香混合著淡淡的酒味,極致的欲望旋渦。
臉有點燒。
「很熱?」
陸潯掃我一眼,直擊要害,「臉紅什麼?」
「沒……」
我舔舔唇,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因為緊張,下意識地朝茍荀那邊看了一眼。
這貨還在搭訕。
離得過遠,也不知道他在聊些什麼,只能看見譚薇認真傾聽的模樣。
兩人倒是很合拍。
我看了眼對面的陸潯,「你不生氣?」
陸潯笑了聲,視線往那邊掃了下,「你老公,你都沒急,我急什麼。」
許是過于緊張,不覺間一杯酒已見底。
我酒量向來不好,這會后知后覺,酒勁隱隱攀升。
沉默的幾分鐘里,陸潯看著手機。
而我借著酒勁,直晃晃地看著陸潯。
像是要把這兩年來缺失的光陰,都一口氣看回來。
「陸潯。」
「嗯?」
我舔舔唇,忽然直白地問他,「你和譚薇,在一起了嗎?」
陸潯沉默了下。
然后認真地看向我,
「沒有。」
我心里一喜。
可下一秒,又注意到陸潯在說話時,一直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
那日在機場被扯斷的手串,又被他一顆顆穿了回來。
我輕聲問道,「這串佛珠,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嗯。」
陸潯動作不停,「因為送它的人很重要。」
我僵硬地笑了笑,沒說話。
那一丁點喜悅,又很快湮滅,他和譚薇沒在一起,只是還沒追到而已吧。
「不好意思,」我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
「嗯。」
兩年過去。
我們之間竟也變了。
他成了陸總,而我升級做了媽媽,彼此間再沒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焰,再遇見竟也能心平氣和地坐下說兩句話了。
11
我起身去廁所,走到一半時,忽然聽見有人驚呼,「小心!」
抬頭的瞬間,只見一旁的鐵架被人碰倒,直直地朝我砸了過來。
快到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接著天旋地轉,我被扯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熟悉的白麝香氣息將我席卷。
鐵架重重壓下。
我聽見了頭頂的悶哼聲。
「陸潯!」
陸潯將我死死護在懷里,擰眉看著我的樣子,竟給了我一種他很緊張我的錯覺。
「沒事吧?」
我搖搖頭,視線卻忽然落在他腦后,「你……流血了!」
有血跡順著陸潯腦后蜿蜒流下。
陸潯用手蹭了下,掃了一眼,「沒事。」
說著,他起身,朝我伸出了手。
可不知為什麼,抬到半空的手又生生收了回去。
下一秒,茍荀跑了過來,「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
被茍荀扶起身后,我擔心地想要去看陸潯的傷,卻對上了他淡漠的目光。
「笨。」
陸潯冷眼望著我,「不知道躲嗎?」
剛剛的關切更像是我的錯覺,陸潯將手上的血跡蹭了蹭,淡聲道,「別誤會,不想讓人在我的宴場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