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解釋:「什麼女朋友,昨天陸稍跟我說了,那是他妹妹。」
長發姑娘催促:「快點陸稍,開始了,一,二——」
不過一次隨意的聚集來自五湖四海游子的相遇,我卻總是在很多年后夢起。
我夢起那晚深沉的夜色,夢起那晚鵝毛般的大雪,夢起那個叫阿稹的短發男生,夢起那首張國榮的《有心人》……
夢起微醺的陸稍。
我發現,我最喜歡喝酒之后的陸稍,總是可以給我我想要的驚喜。
上回,他說:「何霜滿,我想做你男人。」
這回,他說:「何霜滿,我他媽喜歡你。」
這可真不像是陸稍能說出來的話,他分明永遠姿態克制又謙卑,凡事即便心下了然萬分,面上也不過爾爾。
可是,他卻當著那麼多人,親了我。
可是,他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我說了喜歡兩個字。
我不記得是怎麼散場的了,只記得陸稍非要拉著我去外面散步,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要出去看雪。
然后在冰天雪地里,他一手攬過我的身體讓我靠近他,一手掌在我的后腦勺上,微微帶力讓我抬起頭仰視著他。
他說:「小滿,如果有一天,我……」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不會的陸稍,沒有那一天。」
如果有,我一定跟你一起走,因為我沒有辦法承受擁有你再失去你的痛苦。
這一路過來,你教我學習,教我成長,教我跟自己,跟這個世界和平相處,我雖然叛逆又笨拙,可是我正在描摹你的影子,正在跟你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我不允許你只是以老師的身份短暫的出現一下子。
如果我無法撼動神明的使命,我帶不走你,那我就違背自然規律,我跟你走。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是什麼樣子,陸稍,你不能這麼殘忍。」
陸稍深深的注視著我,突然,他很用力地把我拉進懷里。
那個懷抱很緊很緊,緊到即便穿了那麼厚的羽絨服,我仍然差點無法呼吸。
「不準再跟那個阿稹眉來眼去。」陸稍在我耳邊低低的說。
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正在考慮邀請他跟我一起怕玉梵雪山。」
陸稍扶在我腰上的手加重力道擰了我一把:「小滿,不要故意氣我,我是病人。」
「呸!你才不是病人!」
「嗯,我是你男人。」
「陸稍,明天你不會不認賬吧,到時候你不能用喝醉了腦子不清醒這個理由來搪塞我。」
「嗯,我認賬。」
「對了,看來你的瓢恢復得挺好,轉那麼多圈還找得到我?」
陸稍就笑,呼出的熱氣撓得我頭頂癢癢的,「你忘了我是的專業?」
我閉上眼睛,貪婪的留戀著只屬于陸稍的氣息,我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離他如此近過。
我和陸稍在一起了,在抵達蒙城的第二天晚上二十三點十七分。
10
陸稍說到做到,第二天他果真沒有賴賬,但是當我纏著他索要早安吻的時候,他有些別扭和遲疑。
我從他懷里退出來:「算了,我還是去邀請阿稹陪我爬雪山吧。」
剛轉身要走,手臂被拉住,一陣天旋地轉,微涼的柔軟重重封鎖住我的唇。
濃重的呼吸之中,我睜開眼看對面的人,他的鼻梁好高,睫毛好長。
這是陸稍,確確實實是陸稍,我心心念念的陸稍,想要以后永遠永遠都在一起的陸稍。
陸稍用帽子和圍巾把我裹得嚴嚴實實,我們才出門,剛到山腳下天空中就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有情侶手拉手歡呼著奔跑,我也一頭扎進陸稍的懷里,他差點就沒站住。
陸稍好高,我完全仰起頭都才只能看見他的下巴。
我說:「我希望,雪再下大點。」
陸稍低頭注視著我:「為什麼?」
真沒情調,我伸出一只手去揪他下巴上的胡茬,「沒聽過一句話嗎,落雪共白頭。」
陸稍就笑,一片雪花恰巧停在他的睫毛上,惹得他快速地眨了眨眼。
玉梵雪山是真的高,我全程像只樹袋熊一樣抱住陸稍的胳膊,他人高腿長體力好,我被夾帶著走起來就輕松多了。
旅客很多,一路上熱鬧非凡,還有幾張昨晚跟我們一起玩游戲喝酒的熟面孔,路過我們時熱情的打招呼。
有些累了,我指著不遠處的一座觀景亭跟陸稍說:「我們去那邊歇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