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終于分清眼前活生生的陸盼琴不是幻覺,陸望笛也哭著撲了上去,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緊緊抱著陸盼琴比賽似的掉眼淚。
扶住那邊驚魂未定外加一頭霧水的趙芙,我望著眼前這感人的一幕,心中說不出是欣慰還是羨慕。
「比嘟、比嘟、比嘟——」
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的笛聲夾雜在一起由遠及近,悠揚又安心猶如金色大廳里上演的交響樂,宣告著驚險故事的謝幕,又預示著全新故事的拉開。
聞聲何彥臉色愈發難看,轉身就想逃,卻被時刻盯著他的莫雨拿高跟鞋砸中后腦勺倒地不起。
「你自以為把女人玩得團團轉。」
轉過身,我凝視著地上陸缊綸灰敗但不甘的面孔:「現在,輪到女人把你玩得團團轉了。」
警笛徹耳,一襲黑裙的女人溫婉、美麗、乖順地像一只綿羊,踩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來。
「恭候多時,我美麗的幫兇——」
我笑著,提提衣角,朝來人行了一個屈膝禮:
「我的繼母皇后。」
11
三年后。
夜晚,車輛在高速上疾馳。
車里噴了莫雨最愛的香水,我手握方向盤,莫雨的聲音通過車載藍牙響起在時不時被路燈照亮的車廂內。
明天是我與莫雨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也是陸盼琴與盛輝舉辦婚禮的日子。
不管盛輝那急性小子怎麼急怎麼求,陸盼琴都堅持一定要與我在同一個日子里結婚,因而連日連夜趕掉一個大項目的我今晚說什麼也要趕回 G 市,親眼看見妹妹穿上婚紗的樣子。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要不是我國法律不允許,你妹妹其實更想和你結婚。
」才洗過澡的莫雨在電話那邊打趣道,「你不知道為了這事老盛在我這兒發了多少飛醋,昨天單身派對上他喝多了還哭著嚷著叫我看好你。」
「噗,都是要當新郎官的人了還這麼幼稚。」我忍不住笑,「那請問莫雨同志,你看好我了嗎?」
「看好了。」毛巾摩擦頭發的聲音頓時停下,莫雨的語氣鄭重而篤定,「從青梅到新娘到老婆——你這輩子我都看定了。」
嘴角彎起便再也壓不下去,我心中甜蜜,嘴上卻還是要逗他:「果然油嘴滑舌,比起你來盛輝那小子還真是嫩了些,難怪望笛管你叫『大姐夫』而管他叫『小姐夫』。」
「那可不。」莫雨得意地直哼哼,「何況老盛的那一聲『小姐夫』還是他用折了的一條腿換來的,而我可是單純靠我的真心實意打動你弟弟的那張倔嘴的。」
「說你胖你還就真喘上了。」深夜的道路寬闊又車少,我單手搭著方向盤,笑道,「你難道就沒斷一條腿?」
「那本質不一樣!」莫雨在那頭跳腳,但想了想,他又自我反駁道,「好像也一樣,都是為救妻,不過。」他強調道,「比起老盛拖著瘸腿不明不白地就往火里沖,我的『救妻』顯然要更高端更智慧也更驚險。」
「是是是。」附和著他的自夸,我的思緒也不由得被牽扯回三年前,「說起來當時你是怎麼想的,從醫院醒來張口就說自己重生了,你就不怕萬一我真信了然后把你送去精神病醫院?」
自從三年前的那件事后還發生了很多事,比如照常舉辦婚禮、接受警方調查、將搜集的證據呈送法院、聯合繼母孫云黛一起狀告陸缊綸等人——
最后將我的親生父親親手送進監獄。
才脫下婚紗的我為了這些事忙得幾乎腳不沾地,直到我親眼看見那個生我不養我甚至還想殺我的男人套上他罪有應得的囚服,我才徹底吐出一口壓抑太久的氣,只是不久,外祖母駕鶴西去,又換上孝服的我為了穩定集團收買股份以及各種有關事業家族的事忙得繼續連軸轉,而這一轉,也就是三年。
如今一晃三年過去,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和莫雨談論起三年前的「那件事」。
「當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滿腦子只有如果真有人要害你我該怎麼保護你,但我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弱太小了,根本無法從看不見的敵人手中保護好你……」
回憶起當年的掙扎與無力,莫雨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所以我才突然想到『重生』這一招引蛇出洞,如果他們信了,礙于我『重生者』的身份多少會有所忌憚,就算他們不信,我這樣也能打亂他們的陣腳,叫他們以為自己的行動被發現了。」
不得不為莫雨這超脫常人思路的一招拍案叫絕,從結局上看,莫雨如此一鬧的確是誤打誤撞混淆了陸缊綸等人的視聽,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暴露了,從而慌了手腳出了下策。
「現在站在上帝視角回看,陸缊綸謀害的最關鍵點就是你平白無故不會提防他這個『心懷愧疚渴望與被拐女兒拉近關系』的親生父親,因而趁你毫無防備在車上動個手腳造成你意外車禍的假象也根本沒人會懷疑。
」
職業病蘇醒,莫雨梳理得認真而客觀:「這是他的上策,假如這個上策得逞,外祖母死后多半會像傳言里一樣將顧氏集團傳給陸盼琴,但陸盼琴從小不喜權勢,到那時候陸缊綸再以父親的身份哄騙她轉讓股份也完全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