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種東西,也是違法的嗎?」
我眼前一黑。
完了,我感覺我來報個警,快把自己從受害人變成嫌疑人了。
當我和輔警錄完信息從隔間出來的時候,甚至都在默默祈禱來通電話讓趙警官出警。
但愿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趙警官依舊坐在大廳里,旁邊是我那兩個低著頭仍舊不愿見人的怨種舍友。
「好了?」趙警官戲謔的目光看得我臉上發燙,「我送你們回學校吧。」
我的兩個舍友低著頭起身,默不作聲地往外走,留下我一個人面對尷尬。
我硬著頭皮沖他微微欠身,「謝謝啊,麻煩了。」
「沒事,應該的。」趙警官沖我拜了拜手,出去開車了。
沒事沒事,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在警局內拍了拍臉,給自己做好一定的心理建設后,走出了警局。
結果我一出門,就看見我那兩個舍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了后座,給我留下了副座的位置。
我:「……」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坐進了副座。
一路上,我壓根不敢面對旁邊的趙警官,以一種扭曲的姿勢面對著車窗,只讓他看見我的后腦勺。
不過趙警官好脾氣地什麼都沒說,就這樣一路沉默地把我們送回了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我如獲大赦,開門就跳下了車,「謝謝趙警官!」
回應我的是趙警官憋不住的笑聲。
我疑惑回頭,一眼就看到車窗上隱隱有張完整的人臉。
「啊啊啊!」我社死得不行,上去用袖子三兩下抹掉了印子,「對不起對不起!趙警官再見,晚安好夢!」
這下,我連剛下車的兩個舍友都來不及管了,以體測都沒能激發的潛能朝著校內狂奔而去。
直到跑到了轉彎口,看不見大門后,我才停下了腳步,生無可戀地抬頭望月。
不一會兒,我的兩個舍友才小跑著追了上來。
我們三個站在空無一人的路中央,相顧無言。
「沒事的。」大概過了一分鐘,徐依依泫然欲泣,「往好處想,你只是丟了你的面子,可我失去的是我的一把菜刀。」
「閉嘴吧你!」宋明婭罵罵咧咧地推了她一把,「要不是趙警官人好,今晚就把你扣那兒了!」
「小苒,沒事的。」婭婭轉過頭安慰我,「畢竟是網絡詐騙,派出所只是錄個筆錄,以后有什麼進展應該還是網警聯系,大概率不會見面了。」
「但愿吧。」我重重地嘆了口氣。
其實還挺可惜的,如果不是如此社死,像趙警官這樣罕見的純天然帥哥,我還是想勾搭一下的。
「但是小苒,你接下怎麼辦啊?」
我這才從社死中脫離,想起了另一件更加悲傷的事。
我家底被騙光了啊!
說實話這也是件丟人事,我也不想通知遠在外省的父母,不由得悲從中來,在馬路牙子上無助地蹲了下來,覺得未來黯淡無光。
婭婭跟著我一塊兒蹲了下來,「沒事的,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打工,我們先借你錢吃飯,等你打工能養活自己后再還我們。」
「我有存款,能養活你!」徐依依也蹲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以示鼓勵。
我的眼眶又濕潤了:「你們……」
彼時,我還在擔心自己窮光蛋的未來。
那時的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沒過多久,我就會再次以社死的方式,遇到那位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趙警官。
2
我已經在派出所哭了一個小時了。
之所以比第一次又多哭了半個小時,完全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人型供紙機。
誰能來告訴我,明明是白天,為什麼我遇到的還是趙警官?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趙警官已經徹底不裝了,笑得比誰都開心,「別哭了,網詐的錢得等網警追回,但這次你丟的包我們肯定能幫你找回來。」
我的兩個舍友坐在上次的位置,繼續低著頭裝鵪鶉。
聞言,我哽咽了一下,干涸的眼眶又濕潤了。
媽的,為什麼會這麼社死!
事情是這樣的,被網詐后,我成了個一貧如洗的窮光蛋。為了賺錢,我就找了份發傳單的工作,工資日結。
雖然錢不多,但好歹每天的飯錢是有了。
我就靠著這份工作,熬過了兩個星期。
結果今天,我就隨手把包放在了身后的長椅上,總共就放了不到兩分鐘吧,等回頭一看,包沒了。
我所有證件可都在里面呢!
在我的哭號中,兩個舍友聞聲而來,把我又送到了派出所。
我本來已經漸漸淡忘的那個夜晚,在看到趙警官那熟悉面孔的瞬間,在記憶里又鮮活了起來。
不過那晚的三個值班警察今天只有趙警官一個人,所以其他值班警察對我哭得這麼撕心裂肺感到很費解。
「為……為什麼又,又是你啊!」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過紙巾一擦鼻子,淚眼蒙眬中看見趙警官單手捂臉低頭,笑得肩膀都在抖。
我:「你能別笑了嗎?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很蠢。」
趙警官抬起頭,嘴角抿直,但眼里的笑意未曾收斂半分,「對不起,我是專業的,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實在忍不住。
」
我:「?」
在一旁低著頭的徐依依忍不住笑出了聲,被宋明婭用胳膊捅了一下,立馬又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