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這是何寵物?」
「好白好漂亮!」
他們上手撫摸,還揪小神獸的絨毛。
偏偏桑臨還有幾分尊老愛幼,隱忍不發。
我可受不了,站起來叉腰大吼:「不許拔我神獸的毛!」
「小孩,看清楚了,這可是蒼羽!」
「小神獸,你拍一爪子!」
桑臨無比配合,往地上一拍。
這一拍,地動山搖,小孩們被震得摔倒在地。
他們吱哇亂叫地跑回家找娘親,再不敢胡鬧。
桑臨淡淡道:「孩童稚嫩,讓讓他們無妨。」
我才不管:「摸可以,但這是我的神獸,他們憑什麼欺負!」
桑臨站起身。
坐在他背上的我,視野瞬間放大。
他一躍而起,飛上雪山頂。
「主人如此護著,我當涌泉相報,帶你賞美景。」
我心曠神怡地躺在神獸背上:「算你有良心。」
桑臨緩緩飛行,一路向月海而去。
不知他走的是何路線,四方風景瑰麗,叫人心曠神怡。
月海猛獸繁多,好在蒼羽身手敏捷。
桑臨閃避式前進,空中鋸齒鳥類反應不及,被甩在身后。
我的幻術精進不少,與異獸交手,游刃有余。
這五百年著實沒白修。
桑臨對我的進步很贊嘆:「主人施法精準優美,我還需多多學習。」
每當他這樣叫我,我總想起些見不得人的片段。
「此后不許這麼叫我!」
桑臨柔聲道:「夫人說笑了。」
見他得意,我恨不能咬他一口。
可眼下敵人眾多,不能掉以輕心。
飛行半晌,桑臨停在空中。
「此處有仙境,須繞過才能前進。」
「其中應是月海的守護神。」
我抬腕揮出紫光,卻被反彈回來。
正思索著,仙境突然顯現。
我拉著桑臨進入仙境。
周圍是一片綠洲,眼前有座仙府。
煙霧朦朧間,仙門大開。
靈虛真人長身玉立,青衣飄然地出現在眼前。
我一喜:「靈虛真人?」
他笑容清淺,向我問候道:「楚小友,許久不見。」
我想起上次匆忙,未準備禮物,立即示意桑臨。
桑臨隨身法寶甚多,他挑了件最貴重的贈予真人。
靈虛打量著桑臨:「你這郎君天賦極高,又對你一往情深,真是好福氣。」
桑臨聞言唇角帶笑,禮貌行禮。
我好奇問:「真人怎會在此?」
靈虛笑容溫和道:「原不該我守護月海,碰巧老友今日有事,托我頂個班。」
「楚小友是找清靈神樹吧?」
我點頭:「對,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靈虛抬腕倒茶,府中香氣四溢。
他指了指右手邊出口:「沿懸崖邊走,有一片祥云,乘云可至神樹前。」
沒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本以為高低要挨真人一頓揍 。
靈虛看破我心中所想,笑容慈祥道:
「既是熟人,行個方便又何妨?且神樹僅是月海寶物的萬分之一,不足為奇。」
我深感自己幸運:「您贈我仙心丹,傳我方法,才使得紫泉渡過危難,如今又為我們指路。」
「真人屢屢相助,小女感動不已。日后若有所成就,定當涌泉相報。」
靈虛身前變出幾朵曼陀羅花,花瓣發著幽光。
真人淺笑飲茶:「不必。前世因,今世果。」
「貧道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
我不過多打擾,帶上桑臨前往神樹救人。
踩上祥云前,身后傳來隱隱聲音:
「河小友歸來,替我問聲好。」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祥云已下墜。
41
清靈神樹在一片虛無中。
它渾身包裹著一層藍綠色光芒,扎根黑暗,不知生于何處,長至何處。
神樹實在太高,抬眼望不到盡頭。
我和桑臨站在樹下,宛如兩株小草。
站在此處,心神寧靜,有種奇異之感。
我將銀蛇鞭放至神樹前,虔誠道:
「賽寧重情重義,命不該絕,求神樹救回我的好友。」
只見樹根底部顯出一面水波鏡,從中走出一位渾身透明的仙子。
她渾身綠光,應是神樹精魂。
仙子拿起銀蛇鞭,仔細打量。
她聲音如泉水般悅耳:
「她心有不舍,靈魂還未離開,可身受重傷,即使救回,記憶也會全然丟失。」
「與神樹相遇需要機緣,不是想見就能見到。你愿把這唯一的機會,留給一個記不得你的人嗎?」
重塑魂魄后,一切往事將隨風散去。
她也不再是她。
可比起她的性命,這些實在不值一提。
我有些悵然:「無礙,她安好即可。」
神樹顫動,頂部能量蜿蜒而下,匯集在銀蛇鞭上。
賽寧的魂魄從銀蛇鞭中釋出,凝在空中。
神樹纏繞修補,魂魄片片組合,逐漸恢復了她的原貌。
河賽寧從水波鏡中走出來時,我愣住了。
無數日夜的夢魘被眼前人打碎。
眼底毫無征兆地滑落淚珠。
我無措地擦去。
賽寧,我不僅長良心,還會哭了。
想撲上去抱住她。
可見面不相識,怕多有冒昧。
河賽寧上下打量著我,見我神情異樣,她道:
「你是何人?」
語言疏離淡漠。
我壓下歡喜,坦然道:「我們是舊友,你身受重傷,我這才來求神樹醫治。」
河賽寧滿臉懷疑,打量起我和桑臨。
她冷笑:「人神兩族高傲自大,怎會大發善心救一個蛇妖?」
「怕是你們另有所圖。」
河賽寧吐信子,身體呈攻擊姿態。
桑臨護住我:「不過同行一場,姑娘不信也罷,出去后各走一邊,互不打擾即可。」
河賽寧拉開距離:「哼,這是自然。」
「本妖還能纏著你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