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你想我了。」
桑臨神情冷漠。
他伸出爪子刺向我的心臟:「妖族心腸歹毒,可恨至極。」
「本尊今日便要刨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我冷笑:「可我是妖怪,沒有心。」
利爪如劍鋒抵在我心口。
我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
「我們第一見,好似也是這般場景。」
桑臨手心傳來凌厲的寒氣,嘲諷道:「楚晗,你求生的手段,低劣到令人鄙夷。」
他猛然運氣拍向我。
我瞬間被彈開,狼狽地摔在地上。
桑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來人,押入冰窟。」
我被士兵帶入云端。
一座座冰山矗立云間,千年之冰晶瑩剔透。
冰翼神獸一脈自古生于此地,他們對氣候尤為適應。
可我出生于下游溫暖的千木城。
在靈氣匱乏時,待在這對我宛如酷刑。
士兵將我丟進洞中,封住出口。
冰錐緩緩滴水,我蜷縮在角落里,渾身顫抖。
半個時辰后,身體靈氣逐漸消散,我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沉睡中,身體傳來一股暖意。
我本能地往那溫暖處鉆。
睜開眼,桑臨眼尾泛紅,目光灼灼。
他身上酒氣甚濃,神色有七八分醉意。
我在這受苦受難,他花天酒地。
我想起紫泉溫暖的日子,忽然滿是委屈:「她說得對……」
「什麼都是有代價的,若是再來一次,我便不進冰洞了,拼死也要靠自己。」
桑臨眸中閃動,咬牙道:「我就令你如此厭惡?」
「寧愿在焰陽受苦,也不愿回到我身邊!」
「憑什麼,憑什麼痛心疾首的只有我一人?既如此,我就偏不讓你如意,非生生世世折磨你不可。」
說罷他俯下身,吞噬般采擷花蜜。
「桑臨!」
「啊……你,就是個瘋子!」
我身處浪尖,穩不住身形,抓不住一切,只得隨熱浪翻涌。
34
醒來時,侍女半跪在床邊欲伺候我更衣。
屋內布置華麗整潔,盡顯神族的尊貴。
這里大概是桑臨的宮殿。
「夫人,奴婢為您更衣。」
我 渾身酸痛,聞言一愣:「夫人?你在叫我嗎?」
我支起身,將礙事的發絲從眼前撥開。
小姑娘低眉順眼:「自然是叫您。」
被瘋子折騰一晚,我也快憋瘋了。
得找個下家解解氣。
我勾唇,伸手捧住侍女的臉:「我可是妖怪,你們尊上十分恨我,當心他遷怒你。」
神族姑娘從未見過這般不正經的主子,小臉煞紅。
我被她的模樣逗笑。
桑臨進屋望見這一幕,臉瞬間黑了。
「出去。」
侍女急急退下。
桑臨不知發什麼瘋,突然生氣了。
他拽住我的手:「女子你也不放過?」
此時氣候溫暖,我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眨眨眼:「尊上,原來在你眼里,我是夫人呀。」
桑臨捧住我的腦袋,眼眸微微瞇起:
「主人看起來精神很好啊,既然如此,來玩玩游戲。」
這次換我臉黑,迅速鉆進被窩。
「姐姐我困得很,沒力氣陪你玩。」
現在的小神獸一叫主人,真是令我渾身發麻。
可怕得很。
桑臨卻不讓我如愿,他將我打橫抱起。
「既要折磨你,便要如我所愿,讓我歡欣。」
「寧蕓的身體我不喜歡,我為你準備了新的容器。」
我無語:「那你折騰容器不就好了,費勁折騰本姑娘做什麼?」
沒了性命之憂,我膽子開始變大。
桑臨臉黑,低頭咬我耳朵:「你想試試藍冰嗎?」
我倒吸一口氣,趕緊從他身上躍下。
識時務者為俊杰,小命要緊。
「郎君,人家錯啦。」
等姐能打過桑臨,非摁著他捶不可。
桑臨拽我到雪殿。
殿中冰雕栩栩如生,正中央一個女子身形窈窕。
她閉目,浮于半空。
光線從四處照耀著她的軀體,看上去精妙絕倫。
桑臨抬掌,女子立即抬起頭顱。
她的模樣竟和我的人形一模一樣。
桑臨回眸瞧我。
我迅速后退。
我和寧蕓的身體幾近融合,再分開別提多疼。
桑臨走近我:「不疼,你怕什麼?」
我轉過身就跑:「桑臨你個混蛋,狗都不信你。」
他不語,使出法術控住我。
靈氣穿梭體內,突然大力震開。
我從寧蕓的身體里彈出來。
還真不疼。
桑臨微微不悅道:「我何時騙過你?」
他扣住我的手,帶我飛到容器跟前。
光束照在我頭頂,桑臨輸入銀光控制容器。
她扭動著身軀湊近我。
我才靠近,便被強力吸入其中,陷入一片黑暗。
再一睜眼,滿身光輝。
這容器顯然是珍寶級別,使用起來輕盈舒暢,和我貼合完美。
我抬起手腕觸摸光柱,心中歡喜。
所有妖精都渴望擁有人身。
桑臨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眸中閃過驚艷:
「寧蕓不是你,這才是真正的楚晗。」
我心中顫動。
只有極少數人見過我的真容,在世人眼里,我就是寧蕓。
小神獸卻一直記得我的模樣。
這樣的容器,據說得上等神器才能凝成。
相當耗時耗財,除了神族世家,無人能造。
我彎彎眼睛:「尊上記性可真好, 模樣絲毫不差呢。」
桑臨隱去情緒,冷冷道:「呵。」
「巧言令色。」
35
桑臨事務纏身,送我回冰羽殿后便消失在神境中。
一群侍女迎上來行禮,陣仗頗大。
「恭迎夫人,問夫人安。」
姑娘們乖巧,垂眸不敢看我。
我未有過如此待遇,有些不習慣。
掃了一圈,發現中間那位正是伺候我更衣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