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蹭了他這麼多靈氣,得了修為就跑,本就理虧。」
「你從他那得到什麼,通通還回去,這不就結了?」
我眼珠一轉,豁然開朗:
「哎,還是蛇妖聰明啊,饒是再修個千年,我也比不上呀。」
河賽寧知我陰陽怪氣,伸手撓我:
「你個曼陀羅精,妖聲怪氣什麼呢!」
我敏銳躲開:「我知道了,這人情我早晚會還他。」
五日后,人族大軍集結紫泉附近。
他們安營扎寨,離紫泉僅一墻之隔。
鎮上妖怪們惶恐不安。
「鎮長,最近人族也太多了……」
「他們要發現這還有個靈湖,豈不是會把我們都滅了?」
我本內心堅定,可他們總提起,也不免心煩意亂。
總憂心人族看破迷陣,千軍萬馬直沖紫泉。
提升修為布置結界的事提上日程。
我返回屋中,見河賽寧在收拾晶石。
我拿起桌上的布袋詢問:「這是做什麼?」
河賽寧丟給我幾顆晶石,坦然道:「自然是準備跑路啊。」
「人神兩族都快打到旁邊了,還在這杵著,找死嗎?」
我搖頭:「人界要地均被占領,其余地界又對妖族趕盡殺絕。」
「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河賽寧攤手:「得了吧你,你不就是想救那些小羊精麼?」
她嗤笑:「一個妖精,身體都沒長,居然長了良心,你是真好笑。」
我并未生氣,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我發自肺腑,你愛信不信。」
河賽寧走到門口,又問:「你當真不走?」
我將發絲別于耳后,低頭看書:「話可真多,你要滾便滾,別礙我事。」
河賽寧眼珠轉動,她放下東西坐上椅子:
「不行,突然想起那神族如此寶貝你,定不會放任不管,跟著你準沒錯。」
「姐姐我不走了!」
……
「呵,隨你。」
我加緊修煉,每日研究結界卷軸。
附近交戰火熱,雖有迷陣,但擔憂之事還是發生了。
一隊人族 修士誤入林中。
他們撥開野草,望見靈氣充裕的紫泉湖,兩眼發光。
「你們看,這里居然別有洞天!」
「衛昌,快去報告掌門!」
幸虧賽寧發現及時。
她運功而上,將報信人斬于迷陣中。
十余人見狀,沖她破口大罵:
「卑鄙女妖!看我今天不廢了你!」
「無情無義之輩,還我兄弟!」
幾人騰空而起,如狂風呼嘯般奔向河賽寧。
這些年賽寧修為大增,十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密切關注戰況,從山腳飛至陣中欲支援。
抵達時,人卻都已斷氣。
河賽寧擦拭血跡,皺眉問:
「卷軸何時能啟用?再拖下去,紫泉就成他們的后花園了。」
我壓力倍增:「待我突破,就可合力召出結界,也就半月時間。」
全鎮翹首以盼,將剩余晶石送入屋中,靜待我突破。
我反復琢磨靈虛真人的話。
只覺似懂非懂,似清醒又似糊涂。
可偏那關鍵之處,就是不開竅。
迷陣外危機四伏,千鈞一發之際,一位老熟人闖入陣中。
28
任樂山通身華服出現在院子時,我正在枯坐練功。
見來者是他,我微微一怔。
寧嘉城的往事歷歷在目。
再遇故人,竟有些恍惚。
此時的任樂山修為高強,衣襟上繡著天清閣的紋路。
任樂山與我對視,哈哈大笑:
「我說這迷幻陣怎麼如此熟悉,原來是你的手筆。」
「藥姐,好久不見。」
我抬眸,眼神清淡無波:「不想任少俠竟喜歡擅闖民宅,也真是失禮。」
任樂山冷哼:「與妖族相處,不必禮讓。
」
他忽地臉色驟變:「當年僥幸讓你逃了,今日重逢,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手中卷軸浮起,隱隱有變化。
現下正是啟動的關鍵時刻。
我暗罵來得不巧。
正要迎戰,河賽寧碰巧從林后回來。
見情況不對,她踏竹而上,先揮出一掌。
掌風帶動空中氣流旋轉,滿地花瓣落葉被卷至風暴中央。
任樂山動作敏捷,持劍猛攻,直奔河賽寧七寸。
還不知他功力如何,貿然讓賽寧孤戰,我放心不下。
我低頭將卷軸藏進柜子。
推開門,我抬腕使出飛花盡。
片片花瓣快如刀鋒射向任樂天。
我飛至河賽寧身側,她手腕受傷,鮮血汩汩流出。
任樂山如今氣質大變,當年溫潤如玉的性子消失殆盡。
他冷嘲熱諷道:「蛇妖慣是薄情寡義、心狠手辣之輩。」
「紫泉這樣的風水寶地,給你住,簡直是暴殄天物。」
河賽寧臉色一變,嗤笑道:「神族說這話,我便也認了。」
「你人族又是什麼好東西,也配評價我!」
任樂山迅速后退,眼中滿是鄙夷:
「當年在寧嘉城,你將那戶人家盡數殺害,吸盡他們的精氣,手段何其殘忍!」
「你這樣的敗類,也配拿自己跟人族比?」
「當真是三界最大的笑話!」
我愣住,當初在寧嘉,這鍋可是扣在我頭上的。
這算是沉冤得雪了?
我回眸看向賽寧,心 想人族這套諷刺的說法都幾千年了。
她應當不會在意。
誰知河賽寧卻磨磨牙齒,攥緊拳頭。
頃刻,她猛追上去,似入魔般癲狂。
任樂山實力深不可測,我趕緊飛身跟上。
此時竊心露里的氣息繞體旋轉,我渾身像被冰封住。
那股靈氣纏繞經脈,令我動彈不得。
禍不單行,蒼穹之上,人族將領騎著血閻鳥越過迷陣。
空中一排巨鳥掩住太陽,紫泉被蓋上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