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接一下隊形?「呃,你們捧場的功力,讓我五體投地。」我憋出一句。
但不知道她們為什麼好像被這句話惹毛了,丸子頭姐姐怒氣沖沖的把我拉到全身鏡前面。
「你看看你!美翻了好嗎?我不允許任何一個美女質疑自己!」我被她單手抬起下巴,看向鏡中的自己。
少女亭亭玉立,眼中還依戀著些許有惺忪的睡意。
身著黑色吊帶開叉裙。
這條裙子的設計有一個巧妙的蕩領,上面綴著細心縫制的金線和細閃。
走動時仿佛波光搖曳,又好像火星迸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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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use me?剛才進門的時候沒注意,現在在鏡子里一看。
我這條裙子和大家甜美可愛的畫風實在迥異。
像是讀出了我的疑惑,丸子頭姐姐興高采烈的說,「是不是因為自己不一樣的美麗受到了沖擊?哎呀,沒事,不要擔心,這是一個喜歡華麗風的學姐設計的,和一會隊長穿的是情…呃姐妹款。」
我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朱朱不是負責走開場的嗎?如果我的裙子和她是同一個人設計的,那我…」
「咦,隊長沒告訴你嗎?」她笑了一下,「你負責走閉幕呀。」
?
你們讓一個非模特隊的人來壓軸?
去年我也看了走秀,當時不是把最好的設計作品放在最后頭的嗎?
我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欲無求。終究是有些倦了。
「音樂就位,燈光就位,楚嬰準備,」指導老師在一旁估算著時間,聽到 BGM 切換了之后,聲如洪鐘的喊,「Go!Go!Go!」
我邁步出去。
臉上像扇形統計圖一樣整齊列出的三分漫不經心,三分涼薄,四分懶散笑意的表情,在看到臺下的人山人海之后,有碎裂的趨勢。
嗚嗚嗚嗚嗚。
現在說自己暈人還來不來得及?
我能清楚的聽到周圍同學的喊叫。
真的可以說的上是聲嘶力竭。
「姐姐的天鵝頸和直角肩把我的心戳穿!」
「哦我的上帝,這個世上居然真的存在比隔壁的瑪麗嬸嬸做的蘋果派更甜美的女人!」
「這條裙子的蕩領蕩到我的心里去了。」
「人和衣服都絕了啊!!!姐姐!」
我:強行鎮定保持微笑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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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嘆,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玄幻。
我強頂著閃光燈直接懟到臉上的壓力,走到定點的位置時還一切順利。
就在眾人面前轉過身,輕輕揚起裙擺,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我頭頂上方的舞臺架子松了松,我聽到周圍驚恐的呼喊之后抬頭去看,它已經迎面砸了下來。
我暈了過去。
閉上眼的前一秒,瞥見朱顏一襲紅裙,跌跌撞撞的向我跑來。嗯,像是裹挾著一團火焰。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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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氣息。
渾身無力。
我睫毛顫了顫,睜開眼。
入目是三臉焦急。
朱顏紅著眼睛,素白的小臉上是大大的黑眼圈。
江傾胡子拉碴,似乎已經很久沒修理。
林清淺在和醫生交涉,雖然語氣正常,但是表情十分陰郁。
三個人看到我睜開眼,全都撲過來。
「你醒了,楚嬰!」我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忽然想給自己加點戲。「我為什麼在醫院?」我環視了一圈,表情迷茫,瞪大眼睛看向他們,「你們又是誰?」
三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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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了一瞬。
「醫生,不是說我姐姐頭部沒有受到損傷嗎?怎麼會這樣?」林清淺臉色鐵青。
「小嬰…」朱顏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江傾一拳錘到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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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撤回我剛才說的話還來得及嗎?
我為什麼非要販這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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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離我最近的朱顏攬了過來,「哎呀,抱歉朱朱,我沒事,我裝的。」
她傷心欲絕,嗚咽了一聲,捂著臉,「你要是真的失憶了…」
「沒有沒有,我就想說這句狗血的話試一試。」我心急火燎的給她順毛。
讓美女傷心,我真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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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我檢查的醫生望聞問切一通操作。
然后把手背過去,嘆了口氣,搖搖頭。
我嘴唇有些顫抖的說,「醫生,我是沒救了嗎?」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什麼事都沒有,休息好就可以出院了。」
?
哦?
怪不得我哪里都不疼。
「那您剛才嘆什麼氣呀,還搖頭,」我懷疑他在誆我,「不是因為我得了不治之癥嗎?」
「年輕人,你健康的很,身體倍兒棒。嘆氣是因為我風濕犯了,腿疼。」他推了推眼鏡。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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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后來告訴我,舞臺架子砸下來的時候,我被套在了拐角處的鐵圈里。
也不能說是毫發無損。
因為被連根夾掉了幾根頭發。
他們逆著人群跑到舞臺旁邊,看到幾根紅發迎風飄揚的時候,還以為我被拍到了地底下,差一點徒手刨地。
「那我為什麼會暈?」我問他們。
「嚇的。」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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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自己的傳奇經歷之后,我覺得我行了。
副部長帶著一大堆宣傳部的同學浩浩蕩蕩來看望我的時候,我又不行了。
「如你所見,我將不久于人世,宣傳部以后就靠你們了。
」我咳嗽兩聲,眼神悲戚。
他眉毛抽了抽,「你可以考慮把嘴角的巧克力擦一擦再說話。」「我不管,我要放假!我不做打工人了!」
我在病床上翻來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