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惡毒的話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直扎到她心里,中谷惠臉色極其難看,眼神陰毒:「陳七,你......」
我好笑地看著她:「怎麼?踩到你痛處了,我問你,當年蔡彭城那群人真的把你拖巷子里了嗎?」
「當然,若非他們這麼對我......」
「你放屁。」
我爆了句粗口,捏滅了手中的香煙。
中谷惠直勾勾地盯著我,冷笑:「我要是撒謊,你以為蔡家的人會放過我?」
「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時早就勾搭過他們其中幾人了,他們私底下都說你主動得很,湊上去貼,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是混蛋,你也不是什麼好鳥,無緣無故非要拖你進巷子,象征性地掙扎幾下,在他們眼里到底是反抗還是情趣你自己清楚。」
「陳七,你胡說什麼!」中谷惠惱羞成怒。
我冷笑一聲:「真以為能瞞一輩子?當時蔡彭城死了,那幾人怕遭蔡家的報復,什麼都不敢說,反正蔡彭城的荒唐事也不少,直接往他身上推,什麼事都不會有。」
「中谷小姐,世上沒有任何真相能夠永遠被掩埋,比如在你被拖到巷子里的時候,蔡彭城是在現場,但他并未參與,還踹了那幾人一腳,說這是陳七的師姐,別亂來。」
「故人相見,你以為時臻為什麼不肯看你一眼,因為他惡心,反胃,沒想到吧,蔡彭城死都死了,陳七的罪名定都定了,時隔多年,還有人想要翻舊賬,把這事重新挖出來。」
被揭穿的丑惡,令中谷惠面容再次扭曲,但也僅是片刻的惱怒,她深呼吸,很快鎮定下來,冷冷地看著我:「挖出來又怎樣,再多人知道又怎樣,改變不了你打死了蔡家獨子的事實,陳七,你逃不掉的,蔡家會將你碎尸萬段,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
「你管我能囂張多久,先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再說吧。」
我抬頭示意她:「吶,那邊好像著火了。」
中谷惠轉頭,后西廠房的鐵皮屋,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汽油味,以及突然響起的槍聲。
那是謝燁關押的地方。
「怎麼回事?不可能......」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中谷惠,猛然看我:「時臻不可能為了你跟我們作對,他知道黑口和我們背后的勢力,不可能得罪我們。」
我似笑非笑地看她:「不好意思,讓你大吃一斤了。」
中谷惠沒再跟我廢話,朝著著火的方向,轉身就要離開。
剛走兩步,身后被我踢飛過來的鐵凳子徑直朝她的腦袋砸去。
她險險避開,我面無表情地扭了下脖子:「你以為你走得掉?嗯?」
「陳七,你以為我會跟你打,你的命,自然有人來收。」
中谷惠陰冷一笑,一聲招呼,一旁站出來幾個胳膊上滿是文身的男人,以及第一次在服務區跟我過招的大胡子。
她對大胡子道:「就是她殺了你們的人,報仇的時候到了。」
說罷,踩著高跟鞋,步步后退:「再見了,陳七,現在我要去解決謝家那小子了,送你們陰曹地府相見。」
12
中谷惠死在我面前的時候,還瞪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
我是在欽港碼頭堵上她的。
當時他們一幫人正追上已經上了貨船的時臻。
貨船已開,時臻西裝革履站在甲板上,帶過來的保鏢打手已經折了一大半。
他整齊的頭發終于凌亂了幾分,略顯狼狽,陰狠的眼睛微微瞇起,動作迅疾,踢腳將迎面一人鞭掃倒地。
但很快,又有人圍了上去。
最后時刻,在中谷惠即將登船的時候,我在她身后喚了一聲——
「秦珍珍。」
她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完好無損站她面前的我:「黑口的人沒攔住你,蔡家的人呢,我分明看到他們過來了。」
她其實是有些怕我的。
因為我眼中的殺意和恨意都太明顯。
她也深知,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蔡家的人當然來了,領頭的還不是旁人,是身穿黑色中山裝,面容莊重,頭發卻已經花白的蔡舅爺。
火光沖天的廢棄廠房,黑口那幫人追著我不放,縱然功夫再高,寡不敵眾,他們手里還有利器,我挨了幾下,手臂被劃開一道。
他們揚言要廢了我,挑了手筋腳筋。
一幫窮兇極惡的歹徒,個個都是不要命的,打得激烈時,我深知不易糾纏,尋著機會奮力往前跑走,朝著鐵門的方向沖出去。
沉重的鐵門外,就是這時,站著老當益壯的蔡舅爺和他帶來的一眾門徒,個個衣著莊穆,黑壓壓一片。
短暫的錯愕后,他那雙犀利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將手中一根光滑的竹節扁扔給了我,沉聲道——
「陳七,去吧,咱們自個兒家里出了叛徒,人人責無旁貸,你去清理你師父的門戶,剩下這些國人的門戶,交給我蔡寶國。」
......
當我一身殺意,將那根扁立在中谷惠面前的時候,眼睛是血紅的——
「秦珍珍,還記得師父所說的話嗎?」
「尚武精神,尊師重道,孝悌仁義,強種御侮,今日我殺的,不是中谷惠,而是我的師姐,秦珍珍。」
她是害怕的,尤其是看到那根竹節扁,是陳二五曾經拿過,真真實實打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