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座美術館剛好竣工。
而謝文遠作為美術館的老板,自然要出席揭牌儀式。
我向來嫌棄謝文遠,不愿意和他坐一輛車,這次也不例外。
謝媛媛要復習,只能我和謝文遠去。
就在臨走前,我的秘書給我打了一通緊急電話。
說原定的供貨商突然坐地起價,讓我趕緊去公司談判,刻不容緩。
我接了電話后馬上通知謝文遠,讓他先走。
謝文遠雖然對此頗有微詞,卻礙于我的淫威不敢說什麼,只能先行一步。
他常用的那輛車半小時前才發現車內系統出了點小問題。
謝文遠以為是母親給的暗示,很順從地就換了我常坐的那輛車。
在謝文遠離開的五分鐘后,我隨便在車庫選了輛車,去了公司。
供貨商出問題是真的,但我不是傻子,早有預謀的事情解決起來輕松極了。
等到一個小時之后,我處理完供貨商反水的問題。
剛出會議室,就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說我的丈夫謝文遠遭遇了嚴重的車禍,腦漿都撞出來了,讓我現在趕緊去醫院。
我馬上表示自己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并請醫生全力醫治,不論代價。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謝家老太太早早守在病房門口。
看到我來,她眼里迸發出的仇恨幾乎化為實質:
「沈書儀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
一邊說著,她一邊撲在我身上捶打著我: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你為什麼要害他啊!」
我的助理小敏身強體壯,一把把她推開,面若寒霜地盯著她:
「老太太,我們能理解您兒子出事時您的心急,但是您也別亂潑臟水!」
「我們沈總才從公司趕回來,怎麼可能有時間謀害您兒子!」
「倒是您,那肇事司機馬路那麼寬怎麼就非要撞上沈總常開的那輛車?」
小敏被我鍛煉得一臉兇相,銳利的眼神扎過去,謝家人都心虛地錯開視線。
站在一邊的謝景文攔住老太太:
「母親,警察還未調查完之前,您還是多看看哥哥吧。」
不說還好,聽謝景文這麼說,謝老太太惡狠狠地看向他。
半晌,她一個巴掌扇在謝景文臉上!
四周一片寂靜。
謝景文一言不發地低下頭,輕輕用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側臉,
謝老太太冷笑道:
「你哥哥現在出事了,最得意的就是你吧?!」
「我告訴你,文遠要是有三長兩短,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說完,她甩開攙扶著她的傭人,大步遠去。
我和謝景文站在手術室門口,相顧無言。
醫院走廊燈明明暗暗,我卻在謝景文眼里看到類似火焰的光芒。
這個男人,并不像他外表那樣乖順可欺。
謝文遠原本是有個哥哥的。
但是三年前,卻在美國賭博時被人在賭場門口一槍斃命。
謝老太太大發雷霆,聘請了最專業的律師團隊起訴賭場老板,一定要為兒子的去世找個真相。
但是賭場老板背靠當地黑幫。
而且老板的弟弟,更是當地有名的律師。
兩方勢力抗衡下,最后因為事情發生在異國他鄉而無果而終。
但是如果深究的話就會發現。
那位律師先生的同性愛人,是謝景文在美國留學時關系要好的同學。
愛不能激勵人,但恨可以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謝景文這個人,是被仇恨澆灌長大的。
就像是一條毒蛇,蟄伏多年,最后趁你不注意,將你一招斃命。
這樣的人,輕易招惹不起。
11
醫生不是神仙。
腦漿都被撞出來的人當然活不了。
謝文遠在被搶救了十幾個小時后,被醫生宣判死亡。
謝老太太接到消息,差點暈過去。
但是只是「差點」。
因為警察來了。
警察帶著肇事的貨車司機的供詞,來抓犯罪嫌疑人了。
那貨車司機不是傻子。
謝老太太承諾過,把我撞死了,她會為他的女兒和母親支付治療基因病帶來的高額費用。
但是現在他搞砸了。
他撞死的是謝老太太的心頭肉,唯一的兒子。
現在沒人會護著他了。
為了能求個從輕發落,他很快就招了個干干凈凈。
警察根據供詞馬上逮捕了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還想亮出自己的身份,躲過牢獄之災。
誰知道那兩個警察初出茅廬,根本不怕她。
她這才覺得害怕了,蒼老的聲音夾雜著恐懼,響徹醫院。
我和謝景文坐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后就被放了出去。
經過這一番折騰,我已經有些疲憊了。
而謝景文卻依舊精神,他先一步做完筆錄,不知道從哪里又換了身衣服。
西裝革履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我轉頭看過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屬框眼鏡,笑的風度翩翩:
「沈總,你回去休息吧。」
「等到你睡醒了,股權和十五億我會全數奉還。」
看著他那副樣子,我知道,蟄伏了多年的他,終于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我對謝家的那攤子破事并不關心。
謝家內部魚龍混雜,子侄無數,想要在這麼龐大的集團里搶東西,不亞于在一群餓狼里搶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