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苦笑道:
「沈總,和您打交道真是難啊。」
我笑得燦爛,和他捧杯:
「王總謬贊,彼此彼此。」
酒過三巡,我借口去衛生間,逃出來準備喘口氣。
天臺上風景不錯,我剛準備掏出打火機,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謝文遠和謝家的老太太。
我扭身躲進身旁的窗簾里,聽他們說話。
老太太一改往日的和善,聲音低啞冰冷:
「你怎麼還是不對沈書儀動手?」
「不要告訴我,你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謝文遠的聲音則煩躁無比:
「不是我不愿意動手!是沈書儀警惕性太高了!」
「她不是軟柿子!那十五億根本沒法直接到咱們手上!」
老太太冷笑一聲:
「不過是個娘兒們,能有多大的本事!」
「當初你嫂子不也是塊硬骨頭,最后還不是把嫁妝全吐出來了!」
天臺上瞬間安靜下來。
老太太慢條斯理道:
「既然不愿意給嫁妝,那好說啊。」
「把她整成植物人,她的錢不就都是咱們的了嗎?就像當初對你嫂子那樣。」
「不要告訴我,你連這種小事都干不了!」
聽他這麼說,我動作一頓,眼里閃過一抹諷刺。
看來,謝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啊。
等到那對母子離開,我剛想出去,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沈總,剛才那些話,您都聽到了嗎?」
我一把拉開簾子,抬眼看去,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帶暗紋的白襯衫,灰色毛衣,金屬框眼鏡的斯文敗類。
是謝氏集團的職業經理人,也是謝家的私生子,謝景文。
這個十五歲前在貧民窟長大,十五歲后進入豪門討生活的私生子,骨頭硬的驚人。
在謝家掙扎三年,十八歲去美國留學,學成歸來后依舊選擇效忠謝氏。
我卷了卷發尾,抬頭懶懶地看著他:
「謝總煞費苦心地讓我聽到這些,有何貴干?」
謝景文輕笑一聲,也不兜圈子,坦白了他的野心:
「我要整個謝家。」
「和我合作,事成之后給你謝氏百分之六的股份,十五億連本帶利我如數歸還。」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干脆利落地握住了他的手:
「成交。」
9
能這麼輕易和謝景文合作,原因很簡單。
謝景文的身世占了大半原因。
昏庸好色的謝家老爺子,強勢陰狠的謝家老太太,被強取豪奪的謝景文母親。
再加上私生子謝景文。
更何況,謝景文這個職業經理人的位置,早已經讓謝文遠看不順眼了。
要不是董事會百般阻攔,謝文遠早把謝景文擼下來了。
到這個地步,就算謝景文再與世無爭,也要爭一爭了。
更何況他還是個野心勃勃的人。
答應了謝景文的合作要求,我也并沒有輕舉妄動。
我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天正常上下班。
沒事擺著母親架子關心一下學習學到虛脫的謝媛媛,再用刻薄的語言羞辱羞辱謝文遠。
謝文遠這樣的人,你強他弱,你弱他強。
在我的高壓政策下,他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
直到我把京城分公司的業務做起來,并且開始以投資人的身份分走謝氏一大筆錢的時候。
謝家老太太終于等不下去了。
在我分錢走人后,謝家老太太一拍桌子。
當著一大群股東的面,她指著謝文遠的鼻子大罵出聲:
「我怎麼養出你這個廢物!」
說完,老太太黑著臉摔門而出。
謝景文笑著向我復述這一切的時候,我哈哈大笑。
等我笑完,謝景文才端起桌上的咖啡杯,開口道:
「不過沈總要小心了,連老太太都生氣了,那離對你動手也不遠了。」
我嗤笑出聲:
「謝家就是因為這個佛口蛇心的老東西,才落得現在這樣落魄的地步。」
「我分走百分之四十的盈利又能怎麼樣?要不是我投資,他們現在一毛錢都落不著!」
說完,謝景文點點頭:
「謝家人占便宜占慣了,就是這樣。」
「你現在小心點,老太太身邊有我的人,她對你下手的時候,我會提醒你。」
等協商完,我們又聊了兩句合作事宜,隨后各奔東西。
想要讓一個人合理地離開這個世界,方法很簡單。
下毒,車禍。
下毒分兩種,慢性毒藥或者直接藥死。
自回國后,我就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想直接藥死太明顯了。
那就只有慢性毒藥了。
但以現在的形勢,我就像一塊瘋狂吸水的海綿,每時每刻都在擴張自己的領地。
每耽誤一天,謝氏在京城的地位就會被我蠶食一分。
慢性毒藥見效太慢,估計還沒等到我出現癥狀,謝氏早就姓沈了。
相比之下,車禍成了性價比最高的,干掉我的方式。
謝景文說,謝家那個老妖婆,最擅長靠車禍來掩蓋罪行了。
當初他母親就是因為老太太策劃的一場車禍,丟了性命。
時至今日,老太太雖然依舊強勢,但他也今非昔比。
謝景文向我保證,只要他接到消息,就一定會來向我通風報信。
畢竟我現在和他,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10
計劃實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之前為了給謝媛媛鍍金,謝文遠專門給謝媛媛修了座美術館,把她的油畫作品展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