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不好是因為自己一直在思路上竭盡腦汁,所以又怎麼會聽懂呢?
我感覺額頭熱熱的,應該是在長腦子。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每天都在想方設法纏著陳恒之給我講題,他好像也很樂意,所以下課只要沒事就能看見我們兩頭對頭一對一家教輔導。
我甚至為此知道了他的手機號和 QQ 號。
只為在半夜做題做不出來向他求救,他看見了就會直接打電話給我,然后我就會從聽筒那里聽到好聽的男聲給我講題。
不知道是不是講得多了,我們也越來越熟絡,不講題的時候也會聊聊天。
我知道了他奶奶那天因為治療及時,身體已無大礙了。
他說我也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我疑惑地問他有什麼不一樣,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而我則時常感慨陳恒之也和上輩子的不一樣了,我的印象里他其實話并不多,雖然現在也沒有太多。
但是總給人感覺沒有那麼疏離了,要是之前的我肯定想不到,有朝一日這樣一個和我的人生看似沒有什麼交集的人,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吧。
我看向陳恒之,他微微垂著眼在思考怎麼才能給我講明白,那張側臉怎麼看好像都看不膩。
朋友,姑且……就這樣算吧,我輕輕地想。
重回高中,最大的感覺還是身體上的舒適感,年輕還沒有因為長時間坐在工位上帶開的脊椎疾病
我回來之后很喜歡的事情就是體育課躺在草坪上,然后呈大字狀曬太陽,能感受到自己鮮活而又跳動的生命,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當然前提是不被遠道而來砸向你的足球來一場親密接觸。
我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的時候,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句高呼的男聲
「小心!」
等我睜眼,只看見天空那道已經落下的拋物線向我的臉發起致命攻擊。
我瞬間護頭準備滾到一邊去,但是顯然有人比我動作還快,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護在一邊了。
不過顯然一切都太快了,那球砸下來的瞬間雖然將我護在身下的人已經將我和他盡力往旁處躲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我聽見了一聲悶哼。
跨越了半個場的球已經砸在了將我籠罩著的人的身上砸到了他的右臂。
而他左手還護著我的頭。
我發怔地看著陳恒之,今天陽光很刺眼,他應該和往常一樣在操場繞圈長跑,額頭還有汗,臉也有些曬紅
他看著我有些急切,左手撥了撥我的腦袋,似乎在檢查我有沒有事,看我只是發呆又傻住了,他松了口氣
他起身想拉我起來,但是應該是剛剛被球砸到了,現在右臂牽動肯定很疼,我聽到了他低低嘶了一聲。
我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起身開始看他右臂是不是被砸傷了。
我直接上手開始不由分說扯他衣服檢查傷勢,陳恒之也沒阻止我,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校服都扒一半了,始作俑者匆匆趕來。
一個人小跑到我們兩旁邊,還有些喘氣,他微微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深呼吸
然后氣喘吁吁地問我們有沒有事,我坐的位置其實很偏遠了,幾乎是草坪的邊緣
按道理來說那個球不應該會砸到我的,草坪上一團一團坐了很多人,偏偏就挑中了我。
就像是瑪麗蘇狗血劇情一樣,怎麼算打算給我安排一個命中注定的男主角砸暈我帶我去醫務室嗎?
我有些無語地抬頭,想看看是哪方神圣,一抬頭我就愣了。
是李儒一,他微微弓著身子看向我,似乎剛剛從遠處跑來,累得滿頭都是汗。
我心里想,還真是他娘的孽緣。
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我眼熟,看到是我愣了好幾秒,直到我無語的掉過頭去,他才如夢初醒,看向一旁的陳恒之。
「哥們,你沒事吧?」
陳恒之沒說話,而是突然轉頭看向了我,神情有些淡漠,他忽地抓起我扒他校服扒了一半停留在拉鏈的手,問我
「我疼,你不帶我去醫務室嗎?」
真是的,叛徒前男友和眼前這個又給我講課又耐心又溫柔又照顧我的陳恒之哪有萬分之一可比性。
所以我到底在愣哪門子神。
于是我果斷扶好陳恒之,頭也不回地朝著醫務室進發了。
11
醫務室的校醫看了看陳恒之的胳膊,問了下緣由,又捏了捏問了問。
好在傷勢不重,應該只是普通的軟組織損傷,不過醫生還是建議他去拍個片子。
從醫務室走出來我就湊在陳恒之旁邊,像只鳥雀一般嘰嘰喳喳地問他還疼不疼,殷切得像個小跟班。
我不斷地給他道謝,我是真的很感謝他,就那個距離估計不等我反應球就直擊我的臉了,那估計鼻子就給我打歪了。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我的鼻梁,無意識地又朝陳恒之靠了靠。
陳恒之似乎被我的灼灼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側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