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定睛一看,身份證上的女孩清純如仙女。
原來好看的人拍證件照也可以這麼好看,跟我這種奇形怪狀完全不一樣。
氣氛一時間很尷尬,我默默把身份證還給了李碎:“看吧,隨便看。”
李碎似乎笑了一下,沒有再看,而是把翻出來的東西全部放回了背包里。
直到天亮女孩才悠悠轉醒,我連忙端起一碗燕麥粥湊上去:“一定餓壞了吧?”
“謝謝。”女孩的聲音清脆動人,捧過碗大口喝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李碎冷聲道。
我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演技,明明都看過人家身份證了,還故意提出這樣的問題來試探對方。這人如此狡詐陰險,我以后一定要對他多加防備。
“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辛然,你們呢?”女孩一無所知地笑起來,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善良的好心人。
李碎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辛然眼神一暗:“我一個月前和幾個同伴進幽林探險,結果沒多久就迷了路,各自分散了。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了不知有多遠,食物和水漸漸都吃光了,體力也越來越弱,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時,竟然意外發現了這間石屋,更沒想到里面還住著人。”
想起那天繞了幾個小時的圈就心灰意冷體力盡失的自己,我無比敬佩這個獨自在幽林堅持了那麼多天的女孩。
“謝謝你們救了我。”辛然開始哽咽,語氣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真的謝謝。”
我心一軟,生出些許憐憫。我再清楚不過希望被澆滅的滋味,如果她知道自己即將被所謂的恩人囚禁,該會有多絕望。
“你可以走了。”李碎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我震驚地望向他,滿眼不解。
為什麼放她走?
難道因為她長得漂亮?
對待美女可以仁慈一點?
不不。
辛然并不知道李碎殺手的身份,更沒有目擊他殺人。在她眼里,我和李碎只不過是恰好住在幽林深處的兩個普通人。任她有通天的腦補能力,也想不出我們會是殺手與人質的關系。
所以于情于理,此時趕她走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了。
一時間我哭笑不得,原來人家根本不需要我的憐憫。我最該關心的是自己。
如果我在這時大聲喊出真相,那麼下場將是辛然陪我一起被囚禁,或是,被殺。
盡管我是如此渴望有個正常人來分擔自己的恐懼與痛苦,但我不能害了她。
當然我也不能就這麼讓辛然離開,她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須不露痕跡地把她留下來,然后找機會偷偷把真相告訴她,求她帶我一起逃走。既然李碎可以在一天之內往返幽林,說明這里必然隱藏著一條抄近路。我一個人或許只能等死,但加上對戶外探險有足夠經驗的辛然,我們一定能找出那條路。
就在我苦思冥想時,辛然忽然連連后退蜷縮到床角:“不要!不要趕我走!我真的不想再進一次幽林了!”
……
這個智障,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變態。
不過也情有可原,剛從生死邊緣逃出來,再堅強的人也會蒙上一層心理陰影,又怎麼敢再輕易回去?
于是我順勢對李碎說:“留人家住幾天吧,等她把身子養好了再走也不遲。
”
李碎眉目森然,直勾勾地盯著我,像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不自覺心虛起來。
半響,他開口:“手怎麼樣了?”
我一愣,看了眼被包扎得十分嚴實的手腕,小聲說:“疼。”
李碎的眼神更陰郁了,修長的身形向我靠過來,輕輕抬起我的手腕查看。
我連忙賠笑:“下次再也不敢了。”
見他表情緩和了些,我趁機說:“那就說定了喔,讓辛然在這暫時住幾天。”
李碎沒吭聲,算是默許。
我馬上跑去跟辛然搭話:“辛然你好!我叫沉渺,旁邊那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叫……”
我頓住,猶豫該不該告訴對方李碎的真實姓名。
李碎懶懶地靠在一邊,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似乎在有意考驗我。
呵呵,殺手的規矩我懂,知道名字的人就得死。
“他叫傻蛋。”我說。
傻子,混蛋。
李碎臉一黑,眼里冒出火來。
辛然笑出了聲:“很有福氣的名字呢。”
我也跟著笑,辛然的存在讓我心情輕松了不少,仿佛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你們是夫妻嗎?為什麼會住在幽林呢?”辛然忽然問。
“當然不是!”我條件反射地辯解,“我……我們……我們是兄妹!”
“嗯?”李碎微微瞇起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則有自己的考量,在辛然面前假裝是兄妹,李碎應該會有所顧忌,不再對我動手動腳。
辛然還在傻乎乎地笑,李碎一眼瞪過去:“閉嘴。”
她委屈地看著我:“你哥好兇。”
我憋住笑,小聲說:“他有病。”
消停了一會兒,辛然提出想洗個澡,便進了衛生間。
李碎立即欺身過來將我抵在墻角:“這麼想跟我做兄妹嗎?”
“哥,別這樣。
”我故意氣他。
他不氣反笑,竟低頭咬了下我的唇:“等會讓那個女人親眼見證一下哥哥是如何疼愛妹妹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