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水和食物,還可以堅持很多天。
試八百遍不行,那就試八千遍八萬遍。
只要活著,就一定有希望。
然而這股希望,在我看見不遠處緩緩走過來一個人影后,又瞬間熄滅了。
瘦高的身軀,異常白皙的臉,還有一雙無比陰冷的眼睛。
是人,卻更似鬼。
即使雙腿已經失去知覺,我還是不顧一切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被李碎追上。
身后的腳步聲如同鬼魅,不急不緩,卻始終甩不掉。
他沒有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撲過來毫不留情地打暈我,而是緩步跟在我后面,腳底一下又一下踩在落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不敢回頭看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骨寒意,在逼近我,籠罩我。
這是一場我注定慘敗的追逐游戲。
我的靈魂迫切地像要飛出體外,試圖操控那具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軀殼,讓她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然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虛脫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李碎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向地上的我伸出一只手。
一股凄然涌上心頭,我苦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跟我回去。”李碎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絕望道:“大哥,你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吧。不用你親自動手,便可以除掉我這個倒霉的目擊者,不是正合你意嗎?”
李碎不語,而是站在黑暗中凝視我。
我抬頭看天,流星早已不見蹤影。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李碎那只手仍然固執地伸在我面前。
胳膊不酸嗎這位大哥?
終于,我握住他的手,緩緩拉到嘴邊,沖著他的手背一口咬了下去。我將所有力氣都用在了牙齒上,清楚感受到齒間血肉的觸感。
然后,趁著他低頭皺眉的間隙,我甩開他的手爬起來繼續跑。那一刻我由衷佩服起自己的毅力,在生死面前,再弱小的螻蟻也能爆發出驚人的沖擊力。
妥協?休想老娘妥協!
下一秒我就被李碎扛到了肩上。
我毫無掙扎的力氣,只能憤恨地扔掉帶出來的干糧。
李碎始終沉默,眼神像冰一樣涼。
那個坐在秋千上露出滿足微笑的李碎似乎不見了,又變回了初遇時身上冒著血腥氣的冰冷殺手。
對我來說如同迷宮的幽林,在李碎面前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小樹林,輕而易舉就把我帶回了石屋。
屋內氣氛靜如死寂,我暗自思考李碎會如何處置我,暴打一頓再用狗鏈拴起來?
李碎放下我,一言不發,鎖上門,開始脫外套解襯衫紐扣,我以為他要去洗澡,卻是徑直向我走來。他表情陰得嚇人,眼里散發出令我害怕的侵略感。我條件反射后退,卻被他一把擒住肩膀,用力推倒在床上。接著整個人向我壓過來。
我猛然明白了他要干什麼,心頭一滯,想張口咒罵,他的舌頭卻順勢侵襲了我的口腔,帶著重壓直抵喉嚨。這哪里是親吻,根本是在撕咬獵物。我一陣陣惡心,試圖掐李碎的脖子,兩手卻被他猛地攥過去反剪到背后,他力氣之大,仿佛隨時可以捏斷我的手腕。
眼看手腳都被牢牢壓制,我心一橫,動用牙齒咬向了那只正在我嘴里瘋狂肆虐的舌頭。
李碎終于停下了這個粗暴的吻,抬手擦掉嘴邊滲出的血,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口腔里還殘留著他的血腥味,我咬牙瞪他,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
如同報復一般,李碎忽然湊過來咬住了我的耳垂,我嚇得一抖,以為自己這只耳朵肯定保不住了,然而他卻只是用兩瓣唇蹭了又蹭,最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這個不要臉的變態!
我拼盡全力扭動身體,試圖掙脫李碎的鉗制,卻不小心感受到他身上起了反應,脊背瞬間僵住。
“別動。”李碎聲音低啞,開始解我的衣服。
恐懼襲上心頭,我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在他身下顫聲求饒:“對不起,李碎,我錯了,我再也不會跑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求你了,不要這樣……”
“我怎麼舍得打你?”李碎在笑,面目卻陰森如鬼。
我開始啜泣,試圖用眼淚感化他,但他絲毫沒打算停下來。白天的逃跑就已耗光了我的力氣,剛才幾番掙扎更是讓我筋疲力盡,我再也無力抵抗,身上的衣物被他盡數褪去。李碎迅速貼緊了我,炙熱的眼神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他的唇舌與指尖游離在我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因他的觸碰而顫抖。
恥辱感讓我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現實,李碎卻捏住我的下巴,沉聲命令:“看著我。”
他的聲音如同匕首一般令人戰栗,我又回憶起那晚親眼目睹他殺人的情景。
是啊,他一直都是那個可以把匕首直直捅進別人脖子里的冷血變態,而我居然因為短短幾日的和睦相處,就天真地以為他不會傷害我。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