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著點,湘愛。”汪明琦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深呼吸。”
“呼……呼--痛,我好痛--”
“加油。”
“明琦,我不要……生了,以后……再也不了。”
這樣的痛苦,一次就夠了。這樣的煎熬與思念,一次足夠了。
她再也不要生了!為什麼男人做愛后能那麼瀟灑地離去,卻留下女人獨自承受這可怕的一切?
“我……不生了--”
淚水沖上她的眼眸,甚至還來不及墜落,便被全身體熱蒸發。
“好好,以后不生了。誰敢要求你生,我們這群姊妹替你拿刀砍他,好嗎?”
“謝……謝--”她想微笑,可卻無法牽動唇角,只能強展著朦朧的眼眸。
忽地,一陣激烈的痛楚襲來,讓好不容易稍微平靜的她再度爆出驚聲尖叫。
“啊--啊--”狂野的叫喚清晰地傳出產房外。
“湘愛。”守在病房外的幾人聽聞了,一個個面色發白。
生產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就連只是在外頭陪著的他們,在聽著那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吶喊時,也忍不住心驚膽戰。
她不停地尖叫,一聲接一聲,叫得嗓子都啞了。
“浪……遠,你……在哪兒?啊--”
JJJJJJJJJJJJJJJJJJJJJ
徐浪遠恍然從夢中驚醒。
有人在叫他,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坐直上半身,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沿著前額墜落。他伸手撫去汗水,一面聽著自己在耳畔不停回響的心跳。
是夢嗎?可他從來不曾作過這樣的夢,夢中的他似乎被某種巨大的恐懼籠罩,周遭盡是漫漫迷霧。
然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蒙霧中,他聽見了椎心刺骨的痛喊。
那令他整個人在霧中顫抖起來,他急急地四處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
究竟……是誰在喊他呢?
為什麼那既尖銳又微弱的嗓音聽來如此痛苦、如此壓抑、如此令人不忍的絕望?
是誰呢?
他驚怔地想著,雖然還是凌晨,卻已睡意全消。
翻身下床,他套上睡袍,走向窗前,拉開窗簾。
窗外,一彎新月如鉤,薄霧,在玻璃淡淡漫開。
城市,很安靜,放縱了一夜的臺北似乎累了,靜靜地躺在白金色的月光下休憩。
這樣寧靜的夜,寧靜得讓人覺得好倦、好累,卻也好安詳。
這麼寧靜的夜,所有人都該悠悠沉入遙遠的夢鄉了。是誰?還那樣痛楚地呼喚著他?
是誰?
莫名的寒涼驀地竄上徐浪遠的脊椎,他繃緊身子,抵抗著那股迅速占領他全身的懼音i。
該死!他究竟在怕什麼?
低低詛咒一聲后,他旋轉身,打開房門來到客廳的酒柜前,找出一瓶威士忌。
愣愣地望著威士忌酒瓶,好半晌,他腦海一片空白。
然后淡淡的哀傷,一點點、一點點籠上他的眉眼,一點點、一點點沁入他的肌膚
看來,他又將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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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抱,給我抱啦!”
生產一星期后,當董湘愛還微微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坐月子養體力時,她幾個好友已完全無視于她,在房里搶起她的寶寶來了。
“不行!你剛剛不是才抱了很久嗎?現在換我了。”葉盼晴拒絕柴晶晶的懇求,一面伸手逗了逗懷中嬰孩粉嫩的小瞼,“寶寶,你真可愛啊。”說著,她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色女!瞧你看他的樣子,像要把他吃了。”搶不到寶貝的柴晶晶氣悶難抑。
“呵呵,剛剛是誰不停地狂親寶寶啊?親到連男朋友都看不下去,索性走人以示抗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