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麼?難道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笑容不是專屬于她的嗎?難道他對所有女人都是這樣施展魅力的嗎?
難道她……只是其中一個?
花容更加慘白,她緩緩走近他,靜靜落定他身前。
他抬眸,狀似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接著,右手隨便一揚,“湘湘,你來了啊。”
她可以感覺到那些女人朝她望來好奇又隱隱嫉妒的視線。
她挺直背,“我有事跟你說。”強迫自己淺淺地笑。
“有事嗎?我正在上班呢。”
陪女人喝酒也是他工作的內容?
她握緊雙拳,定定瞪他。
他當然察覺了那兩道隱含著指責的強烈目光,下頷一凜,回迎她的視線卻是有意散漫。
“明琦說,你可以下班了。”
“是嗎?”他依然笑著,可眸底逐漸點亮火苗。
她竟然干涉他?
“可以走了嗎?”她問。
他沒回答,慢條斯理地喝酒。
“浪遠!”她微微提高了聲調。
這下,總算引來那些女人的不滿了,一個個嬌聲抗議。
“浪遠,她是誰?”
“瞧她的樣子很像個管家婆呢,不會是你老婆吧?”
“是情人吧?你千萬別告訴我們你已經結婚了。”一個女人假裝驚恐地尖叫。
聞言,其他人吃吃地笑了,雖然只是個不帶惡意的玩笑,可仍重重刺傷了董湘愛。
“我不是說過嗎?我沒有情人,更不可能有老婆。”他笑著,“我看來像那種傻得拿枷鎖往身上套的男人嗎?”
閑適的回應宛如利刃,凌遲她的心。她握緊雙拳,強迫自己勇敢地凝定原地,勇敢地瞪著這個令她心傷的男人。
“說得也是,呵呵呵。”其他女人笑了,笑聲那麼清脆,像迎風搖曳的風鈴。
好好聽的風鈴……董湘愛有些恍惚,而在恍惚中,她瞧見了徐浪遠眼底的挑釁。
她忽地平靜下來,唇角甚至蕩開一絲柔媚笑弧。
她俯下身,雙臂攬住他的頸項,在眾人愕然瞪視中毫不顧忌地朝他烙印纏綿一吻。然后,揚起晶燦如星的明眸。
“我是他的女朋友。”
徐浪遠感到憤怒。
非常非常憤怒。
她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那樣放肆地吻他,而他居然無法抵抗。
至今,他仍可以清晰記得當時自己的震撼,他愕然,心動,一股灼熱血流迅速竄過四肢百骸。
在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只有股沖動想立即拖她上床。
作夢也想不到,她竟然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強烈到令他心驚。
他是否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套上了枷鎖?
他難道已經被套住了?
該死!該死!
徐浪遠在心底低聲詛咒,雙手一緊,催動油門加速。
黑亮的機車在月夜里恍如一支火箭,怒吼著往前直鋼。
“別騎那麼快啊!浪遠。”她驚叫的嗓音在風聲呼號中顯得微弱。
“你抱緊一點!”他粗聲吼道。
于是,她抱得更緊了,柔軟的胸部緊緊壓住他的后背,而他居然心跳一亂。
該死!他竟然連這樣的接觸都會慌然,這只不過……只不過是最平常的肢體接觸啊!
原來在他漫不經心間,她已經敲碎了他的盔甲,而他驀地感覺脆弱與恐慌——
一念及此,機車飆得更快了,幾乎是發了瘋似地想與風爭速。
“浪遠,你瘋了嗎?”她驚叫。
是,他是瘋了,因為發現自己的情感居然不受控制。
“浪遠!”
他不理她,一逕狂飆,直到兩人終于回到她的公寓。
他隨便拋下機車,拖著她迅速往家里走。
“浪遠,浪遠。”感受到他心情的晦澀,她心慌意亂。
他不說話,直到兩人進了屋里,他踢上門,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