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有一間臥室,我明確告訴他,如果他敢碰我,我就殺了他。
其實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麼血腥,但是辛支祁讓我心理性惡心。
更讓我煩躁的是喬醇的身體還是眷戀他的溫度,偶爾一個短暫的擁抱,或是指尖不經意的觸碰,依舊讓這具身體歡欣。
于是辛支祁誤以為我還愛他。
他做飯味道挺爛的,還經常切到手或者把自己燙傷,然而他堅決不肯點外賣,我天天吃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看到他都沒胃口。
因為被關著缺乏運動,又不怎麼吃東西,我瘦了很多,辛支祁有時甚至會跪在床邊喂我喝粥,耐心地哄勸,求我多吃一點。
我一般都是翻個白眼繼續睡。
有天他心血來潮要和我看照片。
這間房子沒有信號,他給我看的都是電腦里存著的照片,里面全是喬醇。
有讀大學的喬醇,青澀懵懂,那個時期喬家剛剛破產,喬醇爸媽相繼自殺,喬醇背上可能一輩子也還不起的債務,但眼里依舊有光。
畢業時面試電視臺的定妝照,那時的喬醇充滿了希望,挺胸抬頭對著鏡頭笑,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凌羽薇正在暗處虎視眈眈,準備往她的身上潑臟水,掠奪她那一線陽光。
大學畢業,她進了辛支祁家的公司,成了他的特助。
公司聚會合照上,無論喬醇再怎麼掩飾,目光也不自覺地投到辛支祁身上。
那時的她和辛支祁都很年輕,年輕到以為任何事都不用付出代價。
后來,徐熙兒和辛支祁因為長年累月的異地戀無法維持感情,辛家逼辛支祁結婚,對徐熙兒念念不忘的辛支祁選擇和喬醇協議結婚。
婚紗照上,辛支祁面無表情,喬醇樂得像個傻子,她一直偏過頭去看辛支祁,幾乎所有的照片都只有她的側臉。
再然后,照片里的喬醇黯淡了,頹靡了,像星星燃燒殆盡,像珍珠失去了光澤。
她費力去笑,像個牽線木偶。
看著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具身體的影響,我哭了起來。
眼淚一旦奪眶而出就止不住了,我嚎啕大哭,像是替喬醇把那些委屈和不值得都發泄出來。
辛支祁抱著我拍我的背,用濕巾替我擦眼淚,不停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關山澤干嘛?
辛支祁,其實你只要在離婚協議前改變心意,一切都來得及的。
21
我決定讓他知道真相,不再做這些無謂的事。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好,你先喝點水再說,乖。」
我推開他,盡管身體還眷戀他懷里的溫度。
「喬醇已經死了,字面意義上的死了。
別打斷我,聽我說完。
我叫金辟靄,是個賭場老板,賭場械斗的時候受傷住院,睡了一覺發現自己變成了喬醇。
我知道她和你之間的事,我覺得很惡心。
這麼說吧,我和喬醇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只為自己而活,永遠不會為一個男人卑躬屈膝失去自我。
如果是我的話,有人敢這麼對我,早就被分尸扔進海里了。
我之前想過離開這個身體,但是失敗了,只能用喬醇的身份活下去。
所以你現在做的這些事都沒有意義,我根本就不是喬醇,你明白了嗎?」
辛支祁苦笑:「喬喬,我不信。」
「你以為我編的?操……」我忍住動手的沖動,因為大概率來說現在的我打不過他,「你自己都說喬醇不可能不愛你,我現在對你可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你抱我的時候我只想吐,你沒發現嗎!」
「你明明很激動。」
「那是喬醇身體的反應,和我沒有一毛錢關系!我根本不認識你,我現男友是關山澤,我們擁抱接吻,如果不是你把我綁了說不定現在已經上床了!」
辛支祁忽的站起來,將電腦狠狠地砸到地上,他的嘴唇顫抖,有些神經質地說:「不要說這種話,我會難受的。」
又不是只有他會砸東西。
我隨手拿了個筆筒也往地上砸,「我就要說!關山澤器大活好,比你好看比你會照顧人,我就是要跟他,我連婚紗照拍什麼風格都看好了,你能怎麼樣?再怎麼說我們兩個也是離了婚的!」
辛支祁抓住我的肩,臉色變了又變,從憤怒到傷心,最后竟然又恢復了正常。
臥室里的對話畫風突變。
「喬喬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晚飯,你等等,馬上就好。」
我感覺他離瘋不遠了。
眼看他就要走出臥室,我決定最后一擊,「辛支祁你其實也知道吧,喬醇除了你,根本不能接受其他男人,老實說,我也克服了很久身體本能才和關山澤正常相處。我真的不是喬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