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不想欠傅司呈的太多。

雖然他并不介意，可是我會自卑。

不是不好意思，是自卑。

我希望我出現在他面前時，是強大獨立的，而不是依附于他的存在。

我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

我會……很在意他對我的看法。

只是這些，我說不出口。

想著，我就換了一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世界上的各種事情千奇百怪，像他們那樣的關系并不是唯一。」他說。

然后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窗外。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了一片片的云。

傅氏大樓是整個城市最高的建筑。

而頂層更是傅司呈的個人辦公室，這件事情我一直知道。

其實我曾偷偷想象過，站在他辦公室內落地窗前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現在我知道了。

是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姜夢。」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把視線轉向他。

「你今天很不對勁。」他說，劍眉微皺。

我其實也知道自己很不對勁。

「你真的只想問我那個問題？」他皺眉看我。

「或許吧？」就連我也覺得自己的回答空洞至極。

我看著他黑色的雙眸，開始仔細思考我此行的目的。

其實不用仔細思考，我就已經想清楚了。

因為我想見他。

我只是想見他，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隨便提了個問題。

我只想和他說說話。

我和他對視，他漆黑的眼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然后，他忽然垂下眼，避開了我的視線。

「遇見你那天，我剛剛結束了隔離，那是我時隔多年后第一次回到這里，就在我開車四處逛逛時，我遇見了你。

「那時的你看上去很狼狽，你攔下了我的車，硬是要坐上來，還把我當成了司機，我本來打算把你趕下去，可看你哭得那麼可憐，也就沒有那樣做。

「我想或許我們都是傷心人，彼此無聲地做個伴也挺好，至少看上去就不那麼孤單了。

「可是我卻不自主地開始觀察你。

「從你身上的婚紗，還有你的神情，我大概能猜出來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不喜歡多管閑事，那天晚上卻管了許多，我不僅載了你，收了你的小費，還把你帶回了你離開時的地方。

「我對你說的那句話，其實是我對自己說的話。

「重新開始吧。」

傅司呈重復著這句話，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似乎再一次重現。

他抬眼看向我，我忽然發現，我好像并不了解他，不知道他過去發生了什麼，也猜不透他的心。

「姜夢，你或許不知道，從那天開始，我就一直關注你，我并不是一時好奇才去 J&Z 簽約，我看著你堅強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或許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是你，支撐了我度過了回國后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看著傅司呈認真的模樣，我意識到他說的都是實話。

我，對于他而言，是這樣的存在麼？

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正想著，他忽然湊近我。

我下意識想躲，可他卻只是碰了碰我的額頭。

他說：「所以，想做什麼，就勇敢去做，不要害怕，我，還有所有愛你的人會一直站在你身后。」

他看出來了。

我下意識握緊了藏在包包里的手機。

他笑笑，安撫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他說：「去吧。

」

「嗯。」我點點頭。

58我回到 J&Z。

何律師已經在等著我。

「姜總，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可以發動最后的攻擊了！」他看起來很激動。

我也很激動。

之前收到的那一條信息，就是外公的人告訴我一切準備就緒的消息。

這將是總攻。

勝負在此一舉。

「開始吧。」我對何律師說。

「是！」他當即下達命令。

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我就坐在辦公室里，看著何律師一個個地進行對話，一切看起來都很緊張，可是卻又出奇地穩當。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周志成的來電。

我想了想，觸碰了接聽鍵。

「有什麼事嗎？」我開門見山道。

「見個面談談吧。」他說。

「你這是要妥協了？」我問。

「沒有。」他答。

「既然沒有，那麼就不要見面了。」我說。

我剛想掛斷電話，周志成的聲音在一次從里面傳來：「如果你不來一定會后悔。

「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我們只等半小時，你看著辦。」

周志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回事？

為什麼搞得神秘兮兮的。

我找來何律師，和他商量了這件事，最后決定赴約。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指定地點。

看著眼前的建筑，我和旁邊的何律師對視了一眼。

「姜總，你讓我弄的東西，我已經讓人去做了，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拿到結果。」何律師說。

「今天他們之所以會找你，其實我有所猜測。」何律師繼續說，「因為最近我們的步步緊逼，所以周志成已經山窮水盡了，這次可能會是一次談判。」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些事情一開始外公的人就給我打過預防針，所以我早有準備。

「好了，進去吧。」我說。

何律師也點點頭。

于是，我們一行人帶著保鏢就往里走。

穿過一道道橫廊，最后來到了和周志成約定的地點。